陆怀征拿着冰袋,敷在白洛初手背上。
白洛初咬着嘴唇,像在忍耐着手背处的疼痛。
陆夫人站在一旁,还在絮絮叨叨的斥责徐嘉柔。
“初初的手,是上了保险的,你毁了她的手,让她以后还怎么拉琴?”
徐嘉柔声音微冷,“白小姐的手,若真的到了不能拉琴的地步,那就把我的手废了,给白小姐赔罪。”
陆夫人像听到笑话似的,满是不屑。
“你的手,能和初初的手划等价吗?”
徐嘉柔问道,“那夫人觉得,我应该如何向白小姐赔罪?”
陆夫人在深呼吸后,冷酷出声,“你这么毛手毛脚的,根本不适合做怀征的秘书,初初的手,要是今晚还好不了,你就主动提交辞呈吧!”
陆怀征抬起头,他这才给了徐嘉柔一个正眼。
“你在度假区里,怎么干起佣人的活?”
男人的视线将她钉在原地。
徐嘉柔喉咙一哑。
作为下属,她不可能把责任,推到雇主母亲身上。
徐嘉柔只能说,“端茶送水,算我的分内事,刚才是我不小心……”
“向洛初道歉。”
陆怀征声音凉薄,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徐嘉柔站在白洛初身侧,低头道,“抱歉,白小姐。”
白洛初深吸一口气,她不去看徐嘉柔,而是有些为难的看向陆怀征。
她受伤了,她有娇气的权利。
陆怀征和白洛初说话,极有耐心,甚至多了几分宠溺,“既然,你不想看到她,那就让她出去。”
他话音刚落,陆夫人就开了口,“徐秘书烫伤了洛初,不能就让她这么走了!
“她在这里能做什么?”陆怀征略显不耐。
陆夫人动了动嘴唇,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还留着她干什么呀!”
陆怀征怎么可能看不穿,陆夫人的意图。
他向来不喜欢,被人干预,即使是自己的母亲也不行。
“她是我的秘书,不是佣人。妈,再把徐秘书当佣人使唤,下次被烫伤的就是你了!”
陆夫人脸色一白。
徐嘉柔连忙给自己搬来台阶,“我去给白小姐买烫伤膏。”
她转身要走,就看到傅闻野急匆匆的小跑进来。
“洛初姐,我听说你受伤了!”
凡是和白洛初有关的事,傅闻野的消息就特别灵通。
他冲到白洛初身旁,弯下腰,紧张的问:
“你的手怎么这么红?谁把你弄伤的?”
白洛初反过来安慰他,“我没事。”她低声嘱咐傅闻野,“徐秘书是不小心的,你别怪她。”
白洛初引火成功,傅闻野的视线如利刃般,射到徐嘉柔身上。
“你怎么把洛初姐的手烫伤了?你知不知道她今晚有独奏会?”
傅闻野气不打一处上来。
“是我不小心……”
徐嘉柔刚一开口,就被傅闻野打断了。
“是不小心还是故意的?”
他拉长了尾音,气势汹汹的质问。
徐嘉柔早晨五点,就被陆夫人叫醒,到了现在滴水未进。
每次她想抽空吃点什么,填个肚子,都会被佣人,以各种理由叫去做事。
傅闻野没好气的推了她一下,她的后腰撞在餐桌上,徐嘉柔的视线瞬间黑了下来。
顷刻间,细密的冷汗爬上她的额头,胃里是翻江倒海。
她刚捂住自己的肚子,胃酸就往喉咙里上涨。
“喂!我问你话呢!”
“呕!”
徐嘉柔呕吐出声,她强行下咽,恶心的气息直冲鼻腔。
她连忙背过身,捂住自己的嘴,强忍干呕的冲动。
傅闻野抬起的手,悬停在半空中,他看着肩膀颤抖的徐嘉柔,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徐嘉柔睁开湿润的眼睛,喘息了一声。
“抱歉。”
她话音落下,却发现餐厅里,异常安静。
傅闻野神色复杂的盯着她看。
白洛初的表情,比刚才被烫伤的时候还难看。
陆怀征恍若置身事外,唇畔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冷意,作壁上观。
这时,傅闻野的声音突兀响起。
“你不会是怀孕了吧?”
这下,整个餐厅里的气氛,变得诡异起来了。
徐嘉柔连忙摆手,“没有的事!我是反胃了。”
傅闻野摸着自己的下巴,仔细思考了两秒。
“我听说怀孕了,就会反胃啊,你肯定是怀孕了吧!”
徐嘉柔要炸毛了,傅闻野这是想让她死!
“我去给白小姐,拿烫伤膏。”她赶紧找个借口,遁地走。
“徐秘书。”
陆夫人的声音响起,拖住她的脚步。
“你跟我来一下。”
徐嘉柔的手指向内握紧,她往陆怀征那边看去,对方也在看她。
男人的漆黑的眼眸深不见底,他的情绪更是神秘莫测。
一时间,徐嘉柔心跳如鼓。
要是她真的怀孕了。
在陆氏的地盘上,她根本没法保住孩子。
她跟着陆夫人出去,就听陆夫人问道:
“你上次例假是什么时候?”
“大概是上个月十号吧。”
陆夫人低喃,“那也快过去一个月了。”
“我让人买验孕棒来,你去验一下。”
徐嘉柔呼吸发紧。
“夫人,我应该不太可能……”
陆夫人打断她的话,“不怕一万,就去怕万一嘛。还是要验一下,我才能放心。”
几名佣人将徐嘉柔围住,把她请去洗手间。
很快,就有佣人拿着验孕棒过来了。
徐嘉柔只能接过验孕棒。
她走进卫生间,关上门,佣人就在卫生间隔间门口守着。
陆夫人站在卫生间外面,脸色凝重,杀伐的戾气,从她眉眼间流窜而过。
她亲自打电话,让度假区里的医生,带流胎的药过来。
“夫人,已经十五分钟了。”
佣人走上前来汇报,陆夫人抬了抬下巴,示意道,“去催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