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名唤祈烬渊,是月浅兮初杀夏儿的唯二见证者。
更是,在月浅兮晋升引起异象时率先察觉的男子,那日他也在茗香居。
当前。
神医东方青颜正端坐在祈烬渊跟前,手法娴熟的替他处理伤口。
东方青颜一身月白长袍,青丝用一根玉簪简单束起,容颜如画,一幅谦谦君子的模样。
两人虽同穿白色衣袍,但一个高冷如雪,一个温润如玉。
现场还有一红衣男子,他正是茗香居背后的主子——司朝宇。
司朝宇身着一件绣金丝莲纹的绯红锦袍,腰束锦带,五官俊逸,手持一把琉璃扇,尽展潇洒之态。
“阿渊,你忍着点。”东方青颜温润的声音在房间响起。
只见他手持薄如蝉翼般的小刀,正将祈烬渊丹田里的毒清理出来。
祈烬渊双拳紧握,额头细汗密布,随着刀刃慢慢在他丹田刮拭,他还是忍不住闷哼出声。
祈烬渊蓝色的眸子闪掠着寒芒,这次是他大意中了小人暗算,险些毁了丹田,好在提早让东方前来接应。
司朝宇目不斜视地盯着东方青颜的操作,见他一手医术出神入化,一脸艳羡。
“东方,你这技术真不赖,什么时候也教小爷一点皮毛。”
东方青颜无奈道:“这个你学不会。”
这边门外。
月浅兮听着屋内的声音,总感觉哪里怪怪的,但一时又说不上来哪里怪。
目前能确定的是,房间至少有三个男人,而她就一个人,这排面就没啥胜率。
宝贝是重要,但没她命重要啊!
思虑再三,月浅兮决定原路返回,正准备离去。
此时房内的东方青颜取出一小瓶龙灵露,轻轻将其滴在祈烬渊的丹田处。
在龙灵露的作用下,伤口的血快速止住,丹田也在慢慢恢复。
黑黑闻着味,猛地瞪大眼睛,全身上下都充满了亢奋。
宝贝,是宝贝的味道啊!
它的注意力全程都放在里面的宝贝上,可没关注到自家主人想要临阵脱逃。
黑黑见月浅兮这么久了都没进去,它怕再晚点宝贝就没了,于是就想着帮她一把。
若是月浅兮知道它现在的想法,只想说:老娘谢你全家!
黑黑用尽吃奶的力气,对着月浅兮后背来个猛踹。
突如其来的撞击,加上惯性使然,她直接一个趔趄撞进房间。
“扑通!”
时间好似被按下了暂停键。
一鼠一人,一上一下,整整齐齐的扑倒在厢房的地板上。
眼前这始料未及的一幕,打三个男人个措手不及。
特别是司朝宇此刻想死的心都有了,他这四楼不对外开放是众所周知的。
自从上次公开处置完一个想爬他床的女人后,就再未出现外人上来四楼的情况。
正是如此。
司朝宇认定这是个绝对安全的地方,才会安排人来此处治伤。
谁能告诉他,这个女人是怎么冒出来的?
关键这个恐怖男人还在!
啊——毁灭吧!
司朝宇在内心咆哮着,这时候他完全不敢看祈烬渊,只是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
但他还是感觉到了空气中的冰碴子!
东方青颜虽是背对着月浅兮的,但大概也知发生何事,面不改色替祈烬渊上药。
被低气压笼罩的祈烬渊,看到黑黑的眼神一滞。
当视线转移到月浅兮身上时,他狭长的眸子迸射出明显的怒意,一道威压直面袭向她。
月浅兮在感受到危险时,本能地调动全身灵力抵挡。
奈何男人的威压过于霸道,她身体完全支撑不住,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
全身的骨头在咯吱咯吱作响,口腔和鼻息中全然是鲜血的铁锈味,呼吸也变得十分短促。
月浅兮艰难抬头,望着全身充满冷冽杀气的男子,她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这个男人很强!
比她见过的任何人都强!
这般人方为刀俎,我为鱼肉的窘境,她已经许久未经历过了。
月浅兮咬紧牙关,强忍着身体的剧痛从地上站起来,她盯着祈烬渊的双眸迸射出嗜血的冷光。
像她这种常年行走在死亡边缘的人,死又何惧。
就算是死,她也要咬下这男人的一块肉!
像是下定决心一般,月浅兮浑身充满杀戮的气息,仿佛从尸山血海走出来一般。
感受到杀意的祈烬渊,脸上带着几分诧色。
这比蝼蚁还弱的小东西,不仅硬抗住他的威压,现在居然还想杀他?
虽说因丹田受伤,这威压只有他全盛时期十分之一的实力,但也绝不是一个小小的七阶灵者能承受的。
还是首次见弱成这样还妄想杀自己的人,他倒要看看此人有几分本事?
东方青颜感应到祈烬渊周身灵力的波动,神情严肃:“阿渊不可!”
东方青颜的话成功吸引到月浅兮注意力。
床上躺着一个袒胸露腹的妖孽男子。
至于为什么用“妖孽”二字来形容,她在心中做了一番解释。
自动屏蔽掉他带着面具的右脸,白色的头发、蓝色的眼睛、精致的五官,完美的胸肌,怎么不算妖孽呢?
在这妖孽男子下半截身子前,赫然坐着一个白衣男子。
从她进屋到现在,背对着她的白衣男子,一直俯身在对妖孽男子做些什么。
虽然因视线问题,她并没看到两人究竟在干什么。
但联想到方才在门口听到的“忍着点”、“技术不赖”之类的话语,以及那莫名熟悉的呻吟声。
将这些串在一起,又经过一系列的脑补,眼前顿时出现一副无比香艳的画面,月浅兮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
她全身都写满了尴尬,眼睛也不知该往哪里瞥,索性盯着自己的脚看。
而她的脚趾也没闲着,正在努力在地上抠出一座魔仙堡。
月浅兮在心底叱骂道:日狗了,今天这都什么日子,先前才遇到那对狗男女偷情,此刻又遇上这么一对。
一对?这形容也不对,因为他们旁边还站着一个红衣男子。
三个男人……
月浅兮怕出事,赶紧制止自己继续往下想。
虽说在现代同性恋是被众人尊重的,但她也是第一次见他们这啥,就挺那啥的。
突然。
月浅兮两条黛眉微微一蹙,她头顶上察觉到一道怪异的视线,寻着视线找着主人。
司朝宇一双狐狸眼,正笑眯眯的盯着面前的紫衣少女,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瞧得很是仔细。
这小身板居然扛住了老大的威压,若非亲眼所见他是万万不信的。
这小姑娘是什么来头?
起初,他以为这少女又是来攀附自己的,现在看来似乎不是。
月浅兮很讨厌男人用那种打量货物的眼神打量自己。
见方才面具男没杀她,月浅兮下意识认为这三人不敢杀她,因为几人怕闹出动静,进而暴露出他们性取向的秘密。
有了这个谜之想法的月浅兮,仿佛得到了尚方宝剑,便越发肆无忌惮起来。
她对着司朝宇皮笑肉不笑道:“若你再用那种眼神看我,本小姐不介意给你眼睛送去一套毒疗套餐。”
说罢,她好似又想到什么,视线在三个男人身上来回移动,似笑非笑,最终落回司朝宇。
“难怪那床上的面具男不让你伺候,你看看你这一身骚包红衣,再瞅瞅你那花里胡哨的扇子,整的跟只开屏孔雀似的。”
“你最后再瞧瞧那白衣公子,又温柔又体贴又认真又专业又善解人意。”月浅兮拇指捏着小指指尖:“但凡是有那么一点点点品味的人,我想都不会喜欢你吧。”
言讫。
在场该沉默和不该沉默的都沉默了。
而祈烬渊这会额头上的青筋疯狂暴动,目光更是冰冷摄人,本就冷酷的脸像是被覆上一层厚厚的寒霜。
东方青颜双手顿住,丝毫没有被夸后的喜悦,反而神情有些许复杂。
司朝宇的笑容彻底僵在脸上,仿佛能听到他后槽牙咬得咯吱作响的声音。
黑黑像是没感觉到这怪异的氛围一般,视线定格在东方青颜身上。
“主人,宝贝就在他身上,我们快抢过来。”
月浅兮看准猪队友的小脑袋,反手就是一巴掌。
她咬牙切齿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宝贝,你是嫌本姑娘活太久是吧!”
当然月浅兮和黑黑是在用神识交流,房间的男人也只看到一人一鼠在争执。
教训完黑黑后,月浅兮嘴角扯出一个讪笑,对着祈烬渊略略行礼。
“阁下,今日我无意冒犯,尊驾也伤了我,一来一往算是扯平,那我就先告辞了。”
月浅兮通过刚刚对三人的观察,知道骚包男人和白衣公子都是以面具男为尊。
而目前面具男又在干正事,此时不走更待何时,现在想想活着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