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走得近了,那个黄色的小身影却不见了。
岑东溱四下看了看,都没再看见那个黄色的身影,不由得有些失落。
湖中岑东暖还在挣扎着,几个会水的下人虽已下了水,却怎么也无法靠近她,都急得满头大汗。
“你们这群废物!还不快去救小姐!干吗干站在原地不动啊!”岑东暖的贴身丫鬟急得不行,叉着腰指着水里那几个下人,“你!还有你!快过去啊!”
既然已经到了旁边,再走也说不过去了,岑东溱上前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二妹妹怎么会掉湖里?”
她记得上辈子这时候岑东暖并没有掉进湖里过啊,怎么她一重生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睡莲眼神有些闪烁,低着头回道:“奴婢陪着二小姐来赏荷,一时没注意,二小姐便掉进了湖里。”
岑东溱点点头,没说什么,将目光投向了湖里。
一向温柔大方的岑东暖此时正狼狈地在水中扑腾着,嘴里时不时地发出呼救声,但声音却越来越微弱,而那几个会水的下人却始终无法靠近岑东暖。
岸上的几个下人忍不住嘀咕,“阿三阿四他们几个不是很会水的吗?怎么今天一直游不过去?”
“该不会是撞邪了吧?”
“不会吧……这大白天的,你可别吓我!”
“听府里的老人说啊,这湖里……”
岑东溱心下一动,忍不住侧头看了一眼正在说话的那几个下人。
那几个下人注意到她的目光,连忙住了嘴。
岑东溱只好收回了目光,定定地看着湖心,有些出神。
死过一回的她,还是比较信这些的。
这岑东暖,该不会真的撞邪了吧?
正想着,岑东溱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裙摆似乎被什么东西轻轻地拉扯了一下。
岑东溱睁大了眼,连忙低头一看,对上了一张讨好的黄色笑脸。
是呆呆!
小稻草人儿抖了抖自己身上的水,利落地迈着小胳膊小腿儿往岑东溱身上爬,一眨眼的功夫,就钻进了她的衣袖里。
察觉到衣袖中传来的痒痒的触觉,岑东溱嘴角微翘,另一只手伸进衣袖里轻轻地拍了拍小人儿的脑袋,一颗心被填得满满当当。
突然重生带来的不适感瞬间消失。
真好,呆呆也跟着她来了。
呆呆是她做鬼的第一年碰到的成了精的稻草人,也不知怎么的就黏上了她,一鬼一精相依为命,一起度过了许多快乐的日子。
突然重生,岑东溱唯一舍不得的就是呆呆了。
好在呆呆也跟着一块来了。
此时的岑东溱全身心扑在衣袖里的小人儿身上,要不是顾及周围还有人,恨不得抱着呆呆狠狠地亲上几口。
“暖儿,我的暖儿……”
收到消息的岑家主母林艺宴忙不迭带着一大帮子人赶了过来,人还没到,哭声已经近了。
见那湖中那几个下人一直在原地扑腾,一向好脾气的林艺宴难得发了火,“你们几个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过去救我的暖儿!”
岑东溱这才回过神来,见湖中那几个下人已经吓得脸色苍白满头大汗了,突然意识到什么,忍不住又摸了摸衣袖中小人儿的脑袋。
看来这事是呆呆做的了。
真不愧是她的呆呆,一来就想着要为她出气。
岑东溱忍不住勾了勾唇,轻轻拍了拍呆呆的小脑袋,示意它收手。
睡莲擦着冷汗小声在林艺宴耳边道:“夫人,情况有些不对劲……”
她正想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林艺宴解释一番,岸边的几个婆子忽然惊呼一声,她连忙往湖中看去。
只见之前那几个怎么也靠近不了岑东暖的下人几下就游到了岑东暖身边,把人给救了上来。
睡莲张了张嘴巴,一脸见了鬼的模样。
刚刚不是还靠近不了吗?怎么这会儿……
莫非是真的撞邪了?
林艺宴哪里顾得了睡莲的脸色,见状连忙提着裙摆迈着小脚往岑东暖跑去,“快去请大夫!”
此时刚入秋,气温已经渐渐凉了下来。
岑东暖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小姐在湖中扑腾了那么久,又受了惊吓,此时虚弱得不行,一张小白惨白惨白的,见林艺宴过来,连忙哭着扑进了她的怀里。
“娘……”
林艺宴一向宝贝这个女儿,见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女儿遭了这样的罪,眼泪扑簌着往下流。
岑东溱看了一眼,也没什么兴趣留下来看她们上演母女情深的戏码。
这林艺宴是岑府的第二任主母,而她是岑府第一任主母所出。
林艺宴碍于名声,吃常用度上从未少了她什么,一直很好地扮演着贤妻良母的角色,但岑东溱知道,她从未把自己当做岑家人。
重活一世,她也懒得像上辈子一样去热脸贴冷屁股。
见没什么人注意她,岑东溱正准备悄悄离开。
谁知一脸虚弱地躺在林艺宴怀里的岑东暖却突然叫住她,“姐姐……”
岑东暖这一叫,所有的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岑东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