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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卫嬿婉勾唇一笑,“这话说回来,青樱和晞月妹妹是与我一同入府的,月侧福晋身子不好、还需要调理些时日;可金格格从玉氏来也不少日子了,便是绮莹、婉茵和海兰也都伺候王爷许久,你们也要抓紧为王爷添上一儿半女的,如此咱们这王府才算是和美。”

她故意抬举了一下高晞月,毫不遮掩地告诉众人她们二人之间关系亲厚。

府里上下无人不知晓自己这个福晋的大度得体、和善温柔,若是单单与乌拉那拉青樱关系一般,众人只会先入为主地琢磨着是不是青樱哪里不够好。

不等高晞月欢喜地奉承几句,王钦突然闯了进来,举止慌乱不已地直接跪了下去,声音凄厉万分:“不好了!不好了福晋!”

“这是怎么了?好好说话!”卫嬿婉面上不显,实则却心头直跳,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吗… …

“皇上、皇上驾崩了!”王钦抬起头,虽然语调万分哀痛悲苦,但脸上的表情却因为又要强忍笑意而变得狰狞,干巴巴地掉不下来一滴泪。

在场之人皆齐齐变了脸色,站的站、跪的跪,高晞月更是干脆捂住嘴就要哭。

只有青樱,面上不仅毫无悲痛,更是急切地不等卫嬿婉这个福晋发话便对着王钦道:“王爷呢?”

王钦愣了一下,还是朝着上首的福晋道:“王爷得了消息便急忙进宫去去了,让奴才来知会福晋一声,这王府上下如今就靠着福晋打点了!”

卫嬿婉先是红着眼眶掉下一串泪来,然后才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奴仆撤下色彩艳丽的装饰,好半晌才分神对底下等着的侧福晋和格格们道:“诸位妹妹也快回去收拾一番吧,来日还有的操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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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仪进行了大半,漫天的冥纸伴着僧人低诵的经文洋洋洒洒飘进了景仁宫。

那位被先帝斥责称死生不复相见的主子娘娘正悲戚地隔着紧闭的宫门失声痛哭。

“连丧仪都不让我去……皇上,您就当真厌恶我至此吗?”

与她不悲痛完全不同,伺候她的宫女眼睛里却闪着精光:“娘娘,先帝驾崩,您从这儿走出去的机会可就来了。”

于是,养心殿内——

“礼制所载,”张廷玉一脸正色,“皇上登基,应当尊景仁宫娘娘为母后皇太后。”

弘历坐于上首,苦不堪言地迎来了成为天下主宰后的第一个难题。

见新帝似乎不为所动,张廷玉又接着劝道:“景仁宫娘娘是皇上嫡母,理应尊为母后皇太后。而熹贵妃是皇上生母,可封为圣母皇太后,祖宗规矩,代代如此。”

“皇上,丧仪毕,东西六宫理应由皇上的妃嫔入住。那景仁宫却仍住着… …实在是不合情理啊。”又一个大臣开口。

弘历将手上的折子扔在桌案上,面露纠结:“可皇阿玛生前说过,与景仁宫那位再不相见。”

“可先帝到底不曾废后。”张廷玉似乎铁了心要正纲纪,“景仁宫娘娘丧仪可以不出现,但眼下诸事已了,还是要正嫡庶、明尊卑的。”

“朕再考虑考虑。”弘历烦闷地饮了口茶,底下人也识趣地先退了下去。

过了许久,青樱便提着食盒来求见。

“给皇上请安。”她一袭素衣,与头上那株白绒花相得益彰,“这几日在丧仪上看皇上唇干气燥,所以妾身特地给皇上煮了一碗杏仁露,也好润润肺。”

因着还没正式入宫成为妃嫔,大部分潜邸的人都不敢贸贸然来找皇帝,只有青樱不在乎这些,还以为自己是独一份儿能在这种时候陪在皇帝身边的。

只是… …

“皇后刚送来了一碗,朕已经喝过了。”弘历接过那碗杏仁露便随手搁在了一旁,“你倒是有心,竟与皇后想到一处去了。”

卫嬿婉早早就被弘历一道圣旨封为中宫皇后,安安稳稳地住进了长春宫,自然也有大把的时间和精力照顾着皇帝的生活琐事。

毕竟从细节处拿捏弘历,这也是她最擅长的。

青樱愣了一瞬,似乎没有想到除了自己以外、还有人也会对自己的少年郎如此用心。

她声音有些闷闷的,“皇后办事还真是周全。”

“是啊,皇后一向妥帖稳重。”弘历感慨,这些天有富察琅嬅事无巨细地照顾着自己,确实让他有更多的精力去处理刚登基后面临的琐碎事务。

半晌无人接话,弘历这才看出自己的小青梅神色恹恹,于是拉着她走到后殿自己的座椅旁,“坐吧。”

“皇上,这?”青樱眨了眨眼,满脸不解和惶恐。

“让你坐你就坐。”弘历率先坐了下去,眉眼带笑。

看着面前丰神俊朗的男子,青樱心头跳如擂鼓,“妾弄青梅凭短墙,君骑白马傍垂杨。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

能与皇上并肩而坐,是青樱的福气。”

弘历温柔地拉过她带着精致护甲的手,“这墙头马上是你我年少时所看的,一晃却已时过境迁,咱们也许久没有坐下来这样说话了。”

“是啊,如今皇上也身负千斤重担了……”青樱心疼地靠在弘历的肩上。

后者也享受着她的依恋,“皇阿玛的丧仪和朝中之事都还好,只是朝中不少人提议要将你姑母放出景仁宫,尊封为母后皇太后。这么多年了,你也盼着你姑母能够出来吧?”

这话既是对心上人的心疼,却也饱含着上位者的试探。

青樱只沉溺在弘历的温柔乡中,“是啊,妾身只想让姑母能够解了禁足、安享晚年,也好让妾身尽一份孝心——”

弘历侧过头去,眼眸微冷。

“但是,下令禁足姑母的是先帝,尊封姑母为母后皇太后又是国事,妾身……妾身也不便说什么的吧?”青樱敏锐地察觉到了身边人的变化,略有些委屈求全地补了一句。

弘历轻轻敲打着桌子,语气沉缓:“若能放了你姑母出来、恢复了尊荣,你日后也可多一重依仗。只是皇额娘那头的态度你也清楚……百善孝为先,朕实在是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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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他竟真的有这样的想法?”

另一头,甄嬛听说了这样的消息,面容冷峻地摆弄着手中的茶盏。

伺候的福伽点头,“讷亲大人一得了信儿就派人递进咱们宫里了。”

“大行皇帝没留下任何处置景仁宫那位的态度,果真是留下了不少的麻烦。”甄嬛提起先帝,全然半点悲痛也无,“怕不是那个张廷玉撺掇的?”

“正是如此,”福伽动作熟练地按着甄嬛的肩膀,“只不过跟着附议的大臣也有不少,都是些极重祖宗规矩和嫡庶尊卑的。”

甄嬛冷笑,“前朝里可不止有他们会说话,你且去给讷亲回话,让他仔细掂量着钮祜禄氏全族,他自然就会知道该怎么做。”

“太后,那皇上那头……”

“当年选福晋时皇帝就没跟哀家一条心,纵着那个在弘时选秀上出了丑的青樱摆了好大一通架子,分明是盼着有人能制衡哀家呢!”

甄嬛与弘历之间可没多少母子情深,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眼下这事儿,他怕是心里头也乐得见到吧。什么青梅竹马的情分,不过是皇帝随便扯出来的幌子罢了!不必多费口舌了,哀家倒要看看,这前朝后宫里究竟还有多少人惦记着景仁宫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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