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退后。”黎沐群护在路廷昊身前,凌厉的眼神扫向二位‘来历不明’的人。
“凌风公子让我二人前来通知唐公子,事情有变,请公子尽快赶到源州。”长须男子知道两人是误会了,忙解释道。
“原来是他,那还愣着做什么,快些进城。”路廷昊心喜道。
“请公子上马。”长须男子点首,牵出马匹示意路廷昊骑上。
“不必了,这一点路,我走过去就是了。”路廷昊笑了笑道。
长须男子愣了下,有些不明,另一位年长的老者却好像明白了,忍着笑道:“凌公子在源州城,骑马至少还要三个时辰。”
“啊,那这?这不是源州?”路廷昊脸色很不好看,指着近在咫尺的城墙不悦的问。
“是的,这是青华城。”黎沐群低首自忆请罪道。
“好,你好,你真是好兄弟。”路廷昊一连几个好,说得黎沐群头更低。
黎沐群自知理亏,接过缰绳低首不语。
来护驾的两位江湖人士虽然不知道这两位是闹什么矛盾,但是却知道坐马上的这位官肯定要大,既然是他们内部的矛盾,两人也就未多言,只是到前面的小镇上新买了两匹马,如此一折腾,四人抵达源州的时候,城门早已关了,也只能在城外逗留一晚,待天亮再进城了。
路廷昊站在城门外,气得直想砸门,这是什么见鬼的规定,饿了一天了,原本指着进城先填肚子,不曾想竟被拒之城外,他想,回朝后一定要将这个鬼规定改一改。
“主子,先吃点东西垫下吧。”黎沐群见路廷昊一直在城门外踱来踱去,心里很是内疚。
想皇上几时受过今天这么多的窝囊气,可是这一天内,他却三番五次的让他吃瘪,也真是为难他了,不说的,光就吃饭这件事,皇上从小锦衣玉食,几曾饿过肚子,可是现在已然饿了一天了,从君臣感情上来说,他真是愧为人臣。
路廷昊原本打算很有骨气的推开,可是食物的香味太诱人了,他的肚子像是感应到了似的咕咕叫。
“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她既往不咎。”路廷昊接过递来的鹿肉,粗声粗气道。
黎沐群未语,就算皇上要杀他,也只是一句话,反正在他想着要替妹妹讨公道的时候就已经想过了,死并没有什么可怕的。
“两位公子,今晚只能在这城外打个盹了,明早进城与凌公子汇合后再休息。”长须男子怕二人越说越僵,上前打圆场道。
“有劳大侠了。”黎沐群向长须男子点首道。
“公子不必客气,大家目标一到处都是为了惩恶扬善,不必如此见外。”男子爽朗的笑道。
“大侠说的是。”黎沐群点首,脸上却没有半点笑容。
虽然他不知道源州城有何变故,但是他心中隐有不安,总觉着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虽然很累,但是路廷昊却没有睡意,以前在深宫里每天想的都是政事,想的都是如何治理好国家,如何整治官场上的舞弊,到了江湖才知道,江湖其实更为复杂,人心更为险恶。
总是觉得做皇上累,每天有处理不完的政事,到了江湖才知道,江湖中人看似很潇洒,其实活得比谁都累,而且那句‘人在江湖飘,那有不挨刀’还真是名言。
在江湖上,没准一觉睡了就再也醒不来,就像当初他被程昭阳算计一样,所幸程昭阳当初并无杀他之意,否则纵然他有百条命也活不到现在。
一个晚上,路廷昊就这么想了一夜,看着身边打坐的两名江湖人,他有个想法,待圣婴教的事情一解决,他要制定一个江湖规则,让江湖人摆脱那种飘荡的生活。
他总结了下,大侠来自哪里?之所以有大侠的存在,是因为朝廷的工作没做好,地方官吏的工作没做好,如果他们都做好了,解决了百姓的所有问题,那大侠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因而他在想,是不是可以建立一个非官方的机构去处理一些官员们处理不好的事……
这么想着时间过得好像特别的快,在他还没整理好头绪前,天就亮了,而城门也在“嘎嘎……”的响声中打开了。
两位大侠立即起身,牵着马朝城门而去。
四人刚进城,还没到目的地就让一群人拦住了去路。
路廷昊一眼就认出这是圣婴教的人,或者应该说是程昭阳的人。
“你们是什么人?”只有不知情的黎沐群傻傻的问。
“唐公子,我家庄主请你相谈。”他们并不搭理黎沐群,反而向路廷昊道。
“既然是有事相谈,至少程昭阳也应该亲自来,你们这样挡我去路是何用意?”路廷昊沉下脸冷质。
来人怔了下,没想到二日而已,路廷昊的气势就变了,还真有点胆怯。
“唐兄果然是深藏不露,程某还真是看走眼了。”程昭阳独特的邪笑声传入众人耳内。
路廷昊一怔,这个程昭阳还真不是一般的邪,只是不知道昨晚云阳山庄发生的事他知道不?
“程兄岂不是更深藏不露。”路廷昊眼扫过围住的喽喽,冷嘲道。
“唐兄,昨晚的事程某暂不追究,眼下有更重要的事,唐兄可否借一步说话?”程昭阳手一挥让喽喽们散开,亲自走至路廷昊面前道。
“程兄请。”路廷昊虽然不知道前面是刀山还是火海,但是眼下他却不能推却,姓程的可是这里的地头蛇,虽然他是真龙天子,但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他还是小心点好。
黎沐群冷眼观察,由程昭阳满身的邪气看,这个男人真的不好对付,他真的有些担心,方才姓程的说的是暂不追究,那话中的意思很明确,从此时的情形看,他还真是有些担心。
都怪他太过意气用事,这下只怕要铸大错了。
两位江湖侠士的脸色也不好看,虽然他们不曾见过程昭阳,但是程昭阳的阴狠却有耳闻,眼下落在他手中,只怕会生不如死。
原本路廷昊以为程昭阳会再次敲晕他带至圣婴教总坛,不曾想,这次竟然是间豪宅,看上去非平常人家。
“唐兄,里面请。”程昭阳在大宅门前停下,门缓缓拉开,他慢条斯理的向路廷昊比了个请的手势,而脸上则是阴冷的笑,看得人心里一阵阵凉。
“程兄在源州还真是非同一般。”路廷昊平静的笑道。
“源州是圣婴教的地盘,我这个少教主要是没点能耐,又怎能在教中立足呢,不过唐兄在京城应该比程某更甚吧。”程昭阳以犀利的眼神扫过黎沐群,似是知道他的身份。
众人听着身后‘卡卡’的关门声,心也跟着收缩,如果这个时候程昭阳对他们出手,他们还真没把握出得去。
“凌公子?”两位江湖侠士看着由正厅走出来的凌风惊道。
“程大哥,元大哥,唐公子。”凌风在看到黎沐群的时候愣了下,随即很快的与两位江湖大侠招呼。
黎沐群见到路凌风的时候也很惊讶,但是凌风那声称呼他却很明白,应该是提醒他,他们并不认识。
“凌公子。”路廷昊抬手与凌风招呼的同时以眼神询问现在是什么状况。
凌风笑了笑,轻点首。
众人入厅后,程昭阳差退了所有的奴仆,厅里形势立变,程昭阳那边只有他自己与一名随从,而正方则有五人,虽然还未说什么事,但是众人心里也舒坦了,他们从程昭阳的行为上看,应该不会是要算计他们。
“程庄主,合作的事还是由您来说吧。”凌风见众人皆疑惑的看向他,手一拱向程昭阳道。
“凌兄,唐兄,既然今天我们坐在这,那程某就直说了,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两位是来源州肯定是有目的,原本不是很确定,但是通过几日了解,我想你们的目标应该是圣婴教吧。”程昭阳很有自信道,他唇边那若有似无的笑像是在告诉大家,任何事都逃不过他的利眼。
只有黎沐群有点无厘头的感觉,所幸他还知道圣婴教是邪教,因而也隐约猜到皇上于南亲王何以双双来到源州。
“程兄果然好眼光,那程兄找我们来谈所为何事?劝我们离开,不与圣婴教为敌?”路廷昊不悦的冷道。
“非也,虽然几位功夫不错,但是圣婴教多年的势力可不是一般人能破的。”程昭阳眼扫过两位江湖侠士,像是在嘲讽他们。
“你不是也说了,我们可非一般人。”路廷昊带着怒气道。
“唐兄勿怒,虽然你们非一般,但是圣婴教的总坛更非同寻常,这点相信唐兄已有体会,我请唐兄来无非是想助你们一臂之力,共灭邪教。”程昭阳的笑容终于浮出。
“你要背叛西冷风?”两位江湖侠士显然有些沉不住气,亦或是太过惊讶,程昭阳可是西冷风的义子,圣婴教的少教主,现在他说要同灭邪教,怎么听着都有点像是阴谋。
“是不是背叛你们无须知道,你们只要告诉我是否愿意合作?”即使不是侠义之士,说到背叛,程昭阳脸色还是有些不好看。
“程庄主勿恼,既然我们都坐在这,肯定是希望能够合作,只是庄主西冷风义子的身份确实让人生疑,还望庄主稍作解释。”凌风见气氛有些僵,忙起身以笑脸向程昭阳解释。
“没什么好解释的,我程昭阳行事向来如此,我只能告诉各位,我与老毒怪有私人恩怨,各位如何不相信现在就可以离开。”程昭阳站起身,指着门的方向冷道。
“恕我冒昧问一句,庄主可是因为夫人的事?”凌风眼转向路廷昊迟疑了会道。
“凌风,那是我程昭阳个人的事,与你等无关。”
“好,好,那我们要如何合作?”凌风从程昭阳失控的情绪中得到了答案,坐下求和似的笑道。
“我可以将圣婴教总坛的地图送给你们,但是西冷风必须由我来处理,你们不得插手。”程昭阳放在桌上的拳头咯咯的响,很显然他与西冷风的个人恩仇恨真的不小。
众人皆心喜,程昭阳这个条件太诱惑,邪教总坛的地图,有了地图,还怕灭不了邪教吗?只是如果将西冷风那个大魔头交给程昭阳,他们总是有些不放心,万一程昭阳放了他,或是失手那岂不等于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呀。
路廷昊一直看着程昭阳,而凌风等人在则等他作决定。
“这个条件很是诱惑,但是你我皆知西冷风是邪教的领导者,如果留下他,日后必定后患无穷,你要我们答应也可以,你得向我们保证不会留下西冷风的性命,至少不能再让他危害世人。”路廷昊凝视着程昭阳平和道。
“哈哈哈……这点你们勿须担忧,他绝对不会有这机会。”程昭阳听后哈哈大笑,但随即表情一变,阴冷无比。
“程庄主,并非我等小看你,只是西冷风这大魔头的功夫没人知道,万一……”
“没有万一。”程昭阳未等元大侠说完,即冷眼射向他怒道。
“元大侠,既然程庄主与我们谈合作,相信他早有计划,我们不妨先听听他的计划。”凌风怕双方僵持谈判告破,再次起身打圆场。
路廷昊未再说话,只是静听着两方的争论,他未入江湖不知江湖事,而凌风一直在江湖混,这事还是教由凌风处理的好,只要能灭了邪教,方法手段可以不必考虑,程昭阳那虽然他不太信任,但是既然他能与他合作灭邪教,那西冷风那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虽然过程有些伤和气,但是最后双方还是谈妥了,只是细节问题却谈了整整一天,程昭阳的诚意显而易见。
他不但给了路廷昊他们完整的地图,甚至还拿了邪教人常用毒药的解药,并告诫他们入总坛后应注意事项,只是如此一来时间又耽误了不少。
云阳山庄那里,唐宓眼看着路廷昊与黎沐群离开房间,原本以为他们只是出去谈事,只是不曾想,二人刚走没多久,外面就传来吵闹声。
她本欲起身去看,却又担心泓儿一人放在床上不安全,一直隐忍着,到后来,声音越来越大,甚至有喊杀的声音,唐宓开始担心了,莫不是因为黎沐群?
看着熟睡的泓儿,唐宓还是有些犹豫,她起身拉开门想一探究竟,却看到院外灯火通明,像是有什么大事发生,这下她再也按捺不住,拿起衣服欲出去看个详细,走至院门时终是不放心泓儿,又折返,拿了小抱被将泓儿抱起,这才出了昭容苑。
抱着泓儿心慌的赶到人声噪杂处,未近身,却远远的闻到了血腥味,心一颤,险些摔倒。
“出什么事了?是不是……”唐宓心头升起恐惧,莫不是路廷昊同黎沐群出事了,这里是云阳山庄,是程昭阳的地盘,他们二人人单势孤,会不会?
“夫人,您怎么出来了?快些回去。”平日里负责照顾唐宓的徐妈白着脸由后面追来。
“徐妈,你让我进去,是不是恩公出事了?”唐宓眼泪都快掉出来了,生活在现代和平盛世的她几曾看到过流血的场面。
“夫人,那位唐公子伙同外人杀了庄里十多个武师,你还是赶紧回房吧。”守护昭容宛的护卫走出来冷凝着唐宓。
“什么、、那他们……”
“让他们跑了,不过夫人不用担心,庄主一定能将他们抓回。”
“幸好,可是怎么会?怎么、、、、”唐宓在听到路廷昊与黎沐群已离开这里,心平静了不少,可是想到他们杀了十多个人,心头沉沉的,她真的很怕,怕程昭阳会将他们抓住,更怕他们受伤……
“夫人,快些回屋,奴婢让刘管家多派些护卫保护夫人。”徐妈扶着唐宓,一脸惊恐。
唐宓什么都没听进,她不住的在心中问,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路廷昊与黎沐群怎么可这样随便杀人,虽然是奴才,但那也是命呀,十几条性命,难道人命在他们眼里真的什么都不值?
唐宓哭了,她害怕有更多的人失去性命,她又想到了,圣婴教总坛那几十名婴儿,她好害怕,好想去圣婴教总坛,她想尽最大的努力去救那些婴儿,她害怕再看到流血,害怕再听到有人失去性命。
徐妈见唐宓神情恍惚,怕她抱不住泓儿,伸手欲接,不曾想却引发唐宓的惊恐。
“不要,不要动我的孩子。”唐宓猛退数步,颤抖道。
现在这个云阳山庄里没有一个她认识的人,没有朋友,有的只怕全是敌人,路廷昊不在,她一个人要如何保护泓儿,她要如何离开这里?
一晚上,唐宓就将泓儿抱在怀中,恐惧排山倒海的袭来,原本在宫里一切都是美好的,可是现在,出宫后,时时刻刻都有危险,现在竟然连生命都掌控不了。
当初儿子送进医院时,她也有这种恐怖,最后儿子走了,现在这种恐惧又来了,她好怕,在这里她无亲无故,就连朋友都谈不上有。
原本,以为路廷昊是泓儿的爹,能保护他们,可是现在他竟然走了,那个自私鬼走了,竟然连自己的骨肉都不顾,真是大大的混蛋,唐宓想尖叫,想狂骂,可是却颤抖着说不出声。
鸡鸣了,天亮了,可是却没有人来关心她,也没有人来问她。就算是程昭阳出现,她心里也会好过些,可是现在她认识的人都不在,这个云阳山庄对她来说,有着地狱一样的感觉。
早上,徐妈同婢女过来侍候他与泓儿洗漱,看到她苍白的脸,皆惊得连退数步。
“夫人,您这是怎么了?”徐妈不安的问。
“没什么,程昭阳回来了吗?”听到说话声,唐宓好似从梦中醒来,疲惫的揉了揉眼,扯了一个牵强的笑问。
“没有。”
唐宓的心又沉了下去,自从昨晚闻到血腥味后,她心里总有挥之不去的恐惧,她想有人陪在她身边,她希望有人能给她安全感。
一整天,唐宓都失魂落魄的,就连泓儿呵呵的笑声都不能拉回她的心神。
一天又这么过去了,夕阳西下,唐宓再也按捺不住了,她要进城,她要去找凌风,路廷昊不见了,程昭阳她找不到,那她去找凌风,凌风说过会保护她与泓儿的。
但是云阳山庄不是普通的民宅,要出去不被人发现很难,更何况自昨晚发生了命案后,管家早已加派了人手,唐宓一咬虐待,决定亲自去找管家,请他派人送她去源州城,不管是凌风,还是程昭阳,只要能见到一个就好。
管家也在为昨晚的事担忧,已经派人去通知庄主了,但是庄主并没说要回来,他有些担心。
“刘管家,夫人找您。”家丁向刘管家禀报。
“夫人找我?”刘管事有点受宠若惊,“那你还不让夫人进来。”
“刘管事,庄主不在庄内,我有些不习惯,你能不能派人送我进城?”唐宓直道来意。
“哦。”管家哦了声,显然没想到唐宓是来请他派人送她离去的,“夫人请坐,庄主那奴才已经派人通知了,相信庄主明日定能赶回,夫人勿怕,奴才已经加派了人手,不会再出事的。”
唐宓摇首,出不出事她是不知道,她就是不想在留在这里了,虽然她一直忽略,但是总是感觉有人在暗中监视她,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很不好受。
“程昭阳明天一定会回来吗?”
“这个,奴才也不敢肯定,奴才猜想,庄主应该会回的,昨晚发生毕竟不是小事。”
“如果明天他还不回来,你就派人送我进城可以吗?在这里我真的不习惯。”唐宓并没有掩饰眼中的惶恐。
管家艰难的点首,他已决定一早就派人进城禀报庄主了。
唐宓回到了屋内,继续等,又是一个无眠之夜,但是却没有等到程昭阳,更没有等到路廷昊他们。
中午的时候,唐宓有些等不住了,抱着泓儿欲找管家,可是刚去昭容苑,就感觉身后有人,她不时回首,可是却看不到人影。
“谁?谁在后面?”虽然是白天,唐宓还是有些怕,转过身朝身后大喊。
“夫人,这大白天的,怎么会有人呢。”婢女忍着笑道。
“不对,一定有人。”唐宓坚持道。
“夫人,即使真有人,也是庄里人,不用怕的。”婢女无奈的摇首,夫人这两天神经兮兮的,让她有些怕了。
唐宓未再语,转身又朝管家的住处走,刚走出没几步,听得婢女‘啊’了声,急转身,还没看清什么,眼前即一黑。
“啊、”
唐宓眼未睁,鼻中却充斥着一种恶臭,她惊恐的大叫。
“醒了。”苍老带笑的声音传入唐宓耳中。
“泓儿,我的泓儿呢?”没看到孩子,唐宓心中的恐惧已经升至愤怒。
“将孩子给她。”坐在轮椅上的西冷风向身侧抱着孩子的奴才道。
唐宓上前几步,抢过孩子护在怀中。
“你是谁?为什么要抓我?”孩子在怀,恐惧同时也回来了,这里虽然不熟悉,但是感觉却是强烈,如果她猜的没错,这里应该是圣婴教的总坛。
“我是义父,乖,叫声义父。”西冷风以自认慈爱的声音向唐宓道。
“不,我不认识你?”
唐宓见西冷风摇着轮椅滑来,心里恐怖更大,抱着泓儿连连后退。
“现在不是认识了吗?程昭阳是我义子,你是他的女人,自然也当唤我一声义父。”
“你是、、大魔头?”唐宓脸霎时白了,虽然她方才有这种猜测,但是却不敢相信,她现在竟然面对着人人得而诛之的大魔头,难道……
唐宓不敢往下想,她现在在这里,是不是说明大魔头一直派人监视着程昭阳,现在将她抓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莫非程昭阳背叛了魔头?还是魔头想拿她做筹码逼近程昭阳做什么?
虽然这是武侠剧中老掉牙的剧情,但是唐宓却不得不这么想,尤其是西冷风的神情,虽然他极力想表现的像个好人,但是那阴冷邪气的眼神却透露着他的本性。
“哈哈……大魔头?程昭阳是这么告诉你的?”西冷风大笑道。
“不是,你的所作所为让我觉得你是魔头。”唐宓摇首,现在已经由不得她怕了,西冷风已经在她身前,虽然坐在轮椅上的西冷风有些矮,但是那阴邪的气息却让她不停的打冷颤。
“哈哈哈……看来你知道的不少,那你可知道程昭阳为何明知你不是心上人却还要将你留在身边?”西冷风猛的由轮椅上站起,吓得唐宓惊叫出声。
“啊,你的腿?”
“很意外是不是?以前它确实废了,只是我又让它们站起来了,知道我用的什么秘方吗?”西冷风阴冷的小眼盯着唐宓怀中的泓儿。
唐宓下意识的抱紧泓儿,不停的摇首。
“没错,就是用他们,他们可都是稀罕的药材,不但能让我的腿站起来,还能增加功力……”
“不……你不要再说了,你不是人……”唐宓摇首惊恐的吼叫。
“好吧,我告诉你只是让你有个心理准备,如果程昭阳敢背叛老夫,你们就会成为炼丹炉的原药。”西冷风再也不扮慈爱,以阴冷的小眼看着唐宓。
“你会有报应的,老天爷不会放过你的。”将心底的恐惧籍由声音发泄后,唐宓反而不怕了,反正现在已经进了蛇窟,想躲也躲不了,不如勇敢的面对。
人可能都是这样的,当恐惧到极点的时候,恐惧就转化为力量了。
“老夫在等着,将他们关进丹房。”西冷风阴笑着走开。
西冷风所谓的丹房,其实就是圣婴教的禁地,任何人都不得入内,包括程昭阳在内。
唐宓原以为会看到一些恐怖的东西,进了后才知道其实这里不错,空间很大,也没有异味,反而有扑鼻的清香,唐宓看着严丝合缝的石门,一阵苦笑。
这里比牢房还可怕,如果没人救,只怕这辈子都出不去。她自己到没什么,就是害了泓儿。
人已经被关进来了,再想那些也没用了,既然出不去,不如多了解一些现在的情形,这次唐宓不再紧张了,抱着泓儿沿着墙往里走。
“啊……”唐宓突然惊恐的叫起,正前方突然有个墨绿色的女人在冲她笑。
“哇,哇、、、、”想必是唐宓的叫声吓着了泓儿,泓儿也跟着大哭。
“泓儿乖,不哭,不哭,都是妈咪不好。”唐宓稳住心神,一边哄着泓儿,一边偷覻前方不远的绿人。
唐宓失踪后,管家即亲自进城找程昭阳。
“庄主,奴才该死,未能保护好夫人同少爷,今天千时,夫人与少爷被人掳走。”管家一见程昭阳即跪着请罪。
“你是怎么看人的?”程昭阳一脚踢向管家,他原本以为在云阳山庄就安全了,没想到还是出事了。
“庄主,一定是那位唐公子,前晚他杀了庄里不少护卫,肯定……”
“放P。”程昭阳气恼的又踹管家。
他们昨天一日都在商讨合作的事,那位姓唐的那来的时间去掳人,其实此时程昭阳心底已隐有底,一定是老毒怪,想必他已窥得气息,看来行动得提前。
“庄主,现在是怎么办?”管家吐了口血了,再次跪问。
“你滚回去,但是记住,夫人被掳这事不得向外透露。”程昭阳冷厉道。
“奴才明白。”管家跪应。
“还不快滚。”
管家走后,程昭阳立即派人通知凌风等人,决定将行动提前至今晚。
他决定在今夜子时给老毒怪来个措手不及,但是关于唐宓被掳的事却不能让凌风他们知道,更不能让他们知道唐宓现在在西冷风手中,若是他们知道,那他们就被动了。
虽然他也很担心唐宓,但是相较于失去容儿的仇恨,长得与容儿相似的唐宓似乎没有那么重要了。
他不能因为唐宓而坏了计划,忍辱多年,不能前功尽弃,杀父之仇,辱母之恨,程昭阳不能不报。
路廷昊接到程昭阳的消息后很是意外,计划明明是在十五,为何突然提前,现在离十五还有七八日,而且今晚太过仓促,程昭阳为何突然改变计划?
“凌风,这会不会是程昭阳与西冷风的一个阴谋?”在场的一些侠义之士忍不住猜测。
“程昭阳的突然改变确实意外,但是通过我们对程昭阳的了解,应该不至于,莫非是邪教内部有变?”凌风猜测道。
虽然大家都猜不出程昭阳为何突然改变计划,路廷昊还是决定让凌风亲自去一趟,而他,有点担心唐宓,准备私下去一趟云阳山庄。
凌风许是猜到路廷昊要去云阳山庄,出门前特别交代黎沐群好好跟着皇上,并将御前八大侍卫叫了过来了,现在是非常时期,不能出任何差池。
“黎沐群,你离朕远点。”虽然黎沐群没有阻止皇上,但是却像跟屁虫一样寸步不离的跟着,还有八大侍卫,路廷昊很生气,很生气。
可是他也知道臣子的责任,加上之前发生的事,除了生气,发几句牢骚,他也没有什么过分的行为。
“你们爱跟就跟吧,朕要去云阳山庄看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