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全班同学的注目下,肖洒宛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解答完了这道立体几何题,转过身将手中的粉笔头扔进粉笔盒里,拍了拍手上的粉笔灰颇为潇洒自如地走下讲台。
这时,很多同学已经在座位上窃窃私语开了:
“肖洒不傻了!这么难的立体几何题,居然被他三五两下就解了!”
“怎么可能?这家伙天天上课看武侠小说,不是金庸,就是古龙、梁羽生,什么时候正经八百上过课?”
“就是啊!平时也没见他做过习题,见鬼了!”
“怕是瞎猫撞中了死老鼠吧!”
“别说了,也不知道做对了没有,看萧太后怎么说。”
萧启明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回到座位上坐下的肖洒,有些恍惚,似乎那个高一时的肖洒又回来了。
黑板上肖洒的答题肖启明在他做题的时候就仔细看了,图形辅助线正确,解题思路和步骤清晰,答题完全正确,尤其难得的是:板书漂亮,一笔好字!
好吧,其实也没几个字,主要是英文字母,AB、AC、BC、ABD、BCD等等,但就是漂亮,写出来赏心悦目很好看。
开玩笑,在前世,肖洒虽然为情所困了一段时间,但最终还是幡然悔悟,从此潜心读书,后来经过复读还是考上了大学,大学毕业时外语就过了六级,后来又专门进修了商务英语,之后参加各种商务活动几乎跑遍了全球,那英语说得滋溜地道得很,跟他说家乡话似的。说得好自然也写得好,几十年笔头上的功夫,能不好看吗?
好吧,本来是想要惩罚一下肖洒这混小子的,现在让他逃过了一劫!萧老太满心疑惑又万般无奈地在黑板上画了一个大大的钩,然后说道:“不错,答案完全正确。有不理解的同学,等会下了课还可以向肖洒请教。”
肖洒在心里苦笑:这死老太,给自己挖坑呢!
不久就下课了,肖洒起身去了趟厕所,回来时却被戴学文堵在红楼楼梯口,红楼就是潭州一中的老教学楼,因为是五十年代时用红砖砌的,外墙没有粉刷,是一片古朴苍茫的暗红色,师生们都习惯性地称之为红楼。而与之相对应的是学校不久前又建了一栋新教学楼,外墙刷得雪白,师生们就戏称之为白楼。
潭州一中现在的规模比后来小得多,每个年级才六个班,高中三个年级共计才18个班,都在红楼,初中部在白楼。高三六个班,其中文科两个班、理科四个班,55、56班是文科班,57、58、59、60班是理科班。这个时候还没有什么重点班一说,但重点学校倒是有,潭州一中就是潭州最有名的重点中学,收的是全潭州范围内的尖子生,当然也有一些走后门凭关系进来的成绩一般的学生,但那毕竟是少数。
高三文科55班在红楼二楼西头,肖洒被戴学文堵在二楼楼梯口处,眼睛一瞪戴学文:“干吗?”
戴学文被肖洒一瞪眼就吓得退了两步,他心里其实很畏惧肖洒,肖洒这人平时跟同学平淡相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真要有人敢惹他,他就敢把人往死里揍,偏生他又力气大,还不知从哪儿学来些招数,打架就没见他输过。但戴学文最终还是鼓足了勇气说道:“肖洒,求求你放过杨柳好不好?”
杨柳就是肖洒曾经为之神魂颠倒的女神,是高三55班的宣传委员,不仅人长得美,成绩也很好,在文科班是数一数二的,更为突出的是,她的歌唱得特别好,典型的金嗓子,歌声在肖洒那时的耳朵里有如天籁。
肖洒皱了皱眉头,不客气地对戴学文道:“关你什么卵事?”
戴学文脸就胀红了,豁出去说道:“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人家杨柳不喜欢你,你又是写情书,又是表白,还在期考试卷上写她的名字,闹得满城风雨,她都怕了你,这样有意思吗?你不觉得你很贱吗?”
肖洒脸上就挂上了冰霜,他给杨柳写情书、当面表白都是私下暗地里的,除了他和杨柳,并没有其他人知道,只有那次期考试卷上写杨柳的名字,是他无意识下胡乱写的,清醒过来后想要撕毁试卷,却被监考老师夺下了,才闹出了全校皆知的笑话,为此他都恨死自己了。可现在戴学文居然都知道他写情书的事了,他是从哪听来的?肖洒自己没跟任何人说过,杨柳不可能跟他说吧?那他怎么得知的?肖洒心里有了要揍人的冲动,但他毕竟是重生过来的,真为这点屁事揍戴学文这种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实在没意思,于是他伸手在戴学文脸蛋上拍了拍道:“滚开些!你是不是闲得蛋痛?”说罢拔开戴学文,往教室那头走去。
戴学文似乎不甘心就这么算了,在肖洒身后叫道:“肖洒,我要跟你打个赌。”
肖洒懒得理他,脚步不停继续往前走,戴学文追在他身后喊道:“肖洒,你还是不是个男人?连打个赌都不敢吗?”
这时候走廊上站着不少同学,看希奇古怪似地看着他们两个。
肖洒内心苍桑,不想跟戴学文这种小孩子计较,争个什么长短,再说现在他也没心思在意什么女神杨柳了,重生回来,再看杨柳也就那么回事,不复有曾经年少时的轻狂与躁动,所以他淡淡一笑懒得再搭理戴学文准备进教室,谁知戴学文不知哪根筋搭错了,追上几步一把扯住肖洒的衣角道:“有种你别走!”
泥人都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是肖洒。肖洒收回正要迈进教室的脚步,回过身冷眼盯着戴学文,问道:“你想打什么赌?”他也有些好奇了,这戴学文历来就是个乖孩子,今天却好像吃错了药,敢跳出来挑衅自己了!这是为什么?
戴学文拼命昂起头道:“就赌这次月考你的年级排名。我也不赌你分数能超过我,只要你能进前五十名,我就不再管你和杨柳的事,可如果你进不了,那从今以后就不许再缠着杨柳。”
肖洒忽然间有些明白戴学文的意图了,因为他记起了那一世的一些事。戴学文一直就暗地里喜欢杨柳,他跟杨柳长在同一个机关大院,都是干部子弟,而且两人成绩都不差,戴学文是学习委员,杨柳是宣传委员。因此,戴学文理所当然地认为他和杨柳就是天设地造的一对。可这学期开学不久,他忽然听到了肖洒追求杨柳的事,心里就像吃了苍蝇一样腻味,对肖洒恨到了极致,心想这个乡巴佬泥腿子,他有什么资格打杨柳的主意!越想越气愤,今天他是实在忍不住了,终于跳了出来向肖洒挑战。
戴学文这话等于是赤裸裸的打脸,高三两个文科班共计才108条好汉,不,还包括女学生在内。戴学文赌肖洒能否进前五十,可见肖洒在他心目中渣到了什么程度。而戴学文自己的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高二时每次月考他几乎都排名年级前十。
刘戈正好也站在教室门外看热闹,他历来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越刺激越来劲,当即高声喊道:“肖洒,答应他,不就前五十吗?算个屁!”
这时班上其他几个不学无术的家伙也跟着起哄。
肖洒心中一动,跟戴学文这个小屁孩开个玩笑也无伤大雅,就道:“好,我跟你赌,不过赌约得改一下,赌注也要加一点,就看你敢不敢接。”
戴学文:“我有什么不敢接的?你说。”
肖洒:“要赌就赌这次月考我和你两人成绩的高低。”
此言一出,所有看着肖洒的同学惊呆了,这家伙是不是真傻了?跟戴学文比月考总分高低,这不是寻死的节奏吗?
却听肖洒接着说道:“如果你成绩比我高,你的要求我答应你;如果我比你高,你也得答应我的一个要求。既然是赌,总不能只有你单方面提要求,而我不提要求。”
戴学文:“好,我答应你。”
肖洒呵呵一笑道:“别答应得这么快,答应了可就得做到。”
戴学文硬着颈脖说道:“愿赌服输,你说。”
肖洒:“如果你输了,就当着全班同学的面给我叩三个响头,并告诉全班同学你是王八蛋。”
肖洒很看不惯这些机关大院里小屁孩的派头,屁的个本事都没有,却一个个两眼望天,好似乎没一个人能入他们的法眼,牛逼得不得了。肖洒想借此杀杀他们的傲气和矫情。
戴学文一听脸上阴晴变幻不定,本来信心满满的,此刻一下有些动摇和犹豫了,他心里有阴影,因为高一时,他的成绩被肖洒死死地甩在后面一大截。
肖洒一见就冷笑道:“怎么,不敢了吗?”
戴学文被肖洒这一激,就不愿在同学面前丢这个脸了,心想你高一成绩再好,上学期不也就是个年级倒数第一吗?难道我现在还会怕你?于是高声道:“好,我跟你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