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界的第一晚,沈良睡得格外安宁。
大概是他这次跳出三贷外,不在五险中的原因吧。
清晨,沈良早早醒来。
后院的李初见早就为他备好了洗漱用品。
抹布和木炭!
这方世界没有牙膏,刷牙得用木炭。
第一次,沈良有些拘谨。
关键是把握不好力道,还会搞出点血。
“沈大人,您洗漱好了便过来吃饭。”李尧喊道。
“哦!”沈良嘴里喊着木炭,吐词不清。
简单清洗过后,沈良浸湿抹布,在脸上揉~搓起来。
期间,前头屋子里传来嘈杂声。
沈良没太在意,只当是兄妹俩不小心弄洒了饭菜。
清洗完脸颊,沈良将抹布洗净,晾在院子里的衣杆上,长舒一口气准备去吃饭。
等等吃完饭,得回趟衙门,找到关于许五道的卷宗和状纸。
这样方才师出有名,而不是随意屠杀。
里屋的响动更甚,沈良忍不住骂道:“你们俩是准备把家拆了吗!”
混蛋!
大清早也不安静些,不知道沈良在思考吗!
沈良骂骂咧咧的朝前头走去。
掀开帘子后,沈良便看到房间内躺着一个浑身血迹的少年,旁边跪着的妇人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跟李尧诉说着什么。
李尧听得面红耳赤,拳头紧握身子颤抖。
“咋啦?”沈良独自来到桌前坐下,舀了碗杂粮粥开始喝起来。
李尧当即来到沈良跟前,恭敬道:“大人,王嫂家昨夜遭了匪祸,儿子被人打成这番模样,女儿也被……”
说到这里,李尧拳头握得更紧了。
正在抹眼泪的妇人看向沈良,疑惑道:“李尧,这人是谁啊?”
“沈大哥是平谷县新来的县令大人。”李初见回道。
这不说还好,一听沈良是县令,妇人赶紧将眼泪憋了回去,抱着孩子起身:“不告了不告了,我不告了!”
几十年来的经验,妇人知道这祸乱是谁带来的。
今天要是不告,那便是硬吞下这口恶气而已。
若要是让县令过去,那不仅事情解决不了,自家还得掏银钱给这个县令当辛苦费。
因为前几任县令都是这么做的。
见妇人要走,李尧赶紧拦住:“王嫂,别走啊,沈大人会给你做主的。”
妇人脑袋摇得比拨浪鼓还快,脸上满是绝望:“李尧啊,大嫂过来是相信你,你怎滴也和这些当官的混在一起了!”
李尧清楚的在妇人神色中看到了无奈和失望。
“不是王嫂,沈大人真是……”
“算了,李尧,大嫂也知道你这些年不容易,放心吧,街里街坊的,大家不会怨你的。”
李尧还想解释什么,王嫂打断了他,抱着自己伤痕累累的儿子往外走。
‘砰!’
吃完粥的沈良将官刀拍在桌子上,吓得王嫂连忙跪下,慌忙磕头:“大人啊,草民一时糊涂而已,请您放过我啊!我儿子快死了,女儿也被人糟践了,草民不能死啊,死了就没人照顾他们了。”
李尧红着眼,一时间满腹情绪不知如何宣泄。
什么时候百姓这么怕他们这些官了!
沈良一言不发,四处环顾寻找纸巾擦嘴。
李初见眼疾手快,拿出自己的手绢递上。
“谢谢。”沈良擦了擦嘴,起身将官刀别在腰间,朝着前头走去。
看见沈良过来,妇人彻底绝望了,连忙将昏迷的儿子揽在身下,试图用母亲的身体护住儿子。
在她看来,惹恼了县令大人,这顿打免不了了。
沈良来到李尧跟前询问道:“为什么这些人报官不去县衙,反而跑到你这来?”
李尧挠了挠头:“前几任县令都是混账玩意,幸得我在平谷县还有些好名声,街里街坊的,有什么冤屈都会找我。”
沈良思索半天,不知如何回答,模棱两可道:“以后让他们去县衙。”
“是的大人!”李尧道。
沈良看了眼地上的妇人和生死未卜的孩童,握紧官刀转身离去。
没感受到疼痛的妇人诧异抬起头,看着沈良远去的身影,一阵茫然。
今日莫不是撞了邪?
这任县令大人竟然没有拿自己出气?
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妇人长舒一口气,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抚~摸着儿子。
“还愣着干嘛?”沈良扭头喊道。
妇人身子再度僵住。
她就知道!
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情!
这大启王朝的官能有一个好玩意?
平谷县县令更不可能会有一个好东西!
真不知道这年轻大人会怎么对付她们孤儿寡母。
“不是家里遭了匪祸吗?带路啊。”沈良再道。
妇人瞪圆了眼珠子,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
李尧赶紧推了推妇人:“王嫂走吧,沈大人确实是好人。”
妇人张了张嘴巴,不知说些什么。
她活了一辈子了,还真没见过做事的好官。
李初见上前抱起孩童,李尧顺势将妇人搀扶起来:“走吧王嫂。”
妇人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在李尧的搀扶下朝自己家走去。
前头的沈良走得不紧不慢:“这些匪祸什么来头?”
他是问妇人的,但是妇人已经被震得说不出话来,没有回应。
她依旧不相信沈良会去帮她伸冤,心里还盘算着自家的银钱等等够不够送走这尊瘟神。
李尧赶紧回道:“就是盘踞在附近山岭的匪祸,整日喊着什么替天行道,可总不过是打家劫舍的匪徒。”
“他们大头领好~色,时常都会让小弟们下山来找些年轻女子带上山去。”
又是一帮畜生,沈良冷哼。
至于为什么土匪可以明目张胆的进入平谷县作恶,沈良不用去问也清楚。
自然是银钱开路打点过了。
这方世道就没有钱搞不定的事情。
如果有……那就加钱!
很简单的规矩。
对于这些人,沈良跟他们话不投机,只能用手中的刀跟他们讲讲道理。
穿过一条街,几人来到了王嫂家。
门口围观的众人看见穿着官服的沈良到来后,如同见了地狱来的恶鬼,顿时化作鸟兽散。
沈良知道前几任县令的臭名声没那么容易洗掉,索性不做理会,朝着王嫂家走去。
刚进门就被满地狼藉堵住,无处下脚。
“又来了个狗官!”
“王嫂真是糊涂啊,怎么去报官了!”
“现在好了,原本就是无妄之灾,现在又得破财了。”
议论声纷纷。
沈良用刀鞘扫出一条路,缓缓走进房间内。
不大的木桌前,围坐着四个正在喝酒谈天的青年。
看见沈良进来后,四人随意瞥了眼,又开始把酒言欢。
沈良看了眼蜷缩在床板上衣不蔽体瑟瑟发抖的少女,随后将官刀拍在桌上,冷声道:“说说吧,怎么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