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怪物似乎一直在看我,哪怕是这么弱的光芒下,我都能感到那凌厉的,如刀一般的眼神。
我背脊一阵阵的发凉。
我贴着墙不敢动,白蛋蛋却在疯狂撒欢儿,它就是个很小的扭扭,在壳里面蹦跶。
看它这么开心,我真想把它送给这怪物保命。
僵持片刻,我汗水就像瀑布一般滚,这样下去也不行。
于是我鼓起勇气道:“大王,你是来找我的,还是找我奶奶的?我奶奶已经去世了。不管她对你有仇还是有恩,要不就到此为止吧?”
它还是一动不动,居高临下看着我。
我又道:“我,我可不可以先去上个厕所,回来咱们再,再聊如何?”
我边说边往佛堂外蹭,就这时,白蛋蛋忽然灭了,哦不,它的光没了。
四下里又一阵漆黑。
我感觉那怪物就在我眼前,不敢呼吸,也不敢动,就怕它一生气把我一口给吞了。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我面前晃动,我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气,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我小心翼翼伸出脚往佛堂外探,如果这怪物真的要吃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跑得了。
噗——
就这瞬间,神龛上的长明灯忽然亮了,包括刚才的香烛也一并燃了起来,并且多了三炷香。
香烛火星明亮,青烟袅袅。
佛堂里空荡荡的,那个怪物不见了。
“哼哼~~”
心口的白蛋蛋忽然发出一声吃饱喝足后才有的哼唧,我忙低头一看,发现蛋壳上有些许血迹。
以及,蛋壳上多了一道裂痕。
我连忙把白蛋蛋取了下来,真是裂了:“蛋宝,你这是要破壳了?蛋宝,你吃什么了啊?”
刚才我闻到淡淡的血腥气,而佛堂只有我和那个怪物,难道是那怪物喂了它?
我捧着白蛋蛋凑近长明灯,蛋壳里它的身子更细了些,但长了个硕大的脑袋,还有犄角。
好丑啊!
不,这不是关键。
我忽然发现白蛋蛋似乎跟那怪物有点像,硕大的脑袋,以及脑袋上奇怪的犄角。
“蛋宝,你不会和那怪物有什么联系吧?”我有些疑惑,因为白蛋蛋看到那怪物时情绪很激动。
我忍不住叹息道:“你和那怪物一样的丑啊!”
灯光的透视下,我能看到蛋壳里的白蛋蛋忽然立了起来,歪着头像是在看着我。
旋即,它又是“哇”一声大哭,惊天动地,奶声奶气,跟个刚出生的小奶娃似的。
我有点尴尬:“好了好了,丑就丑嘛,我又没嫌弃你,你还是我最爱的蛋宝。”
“哇——”
它哭得更伤心了,还抽泣。
这小家伙自尊心好强,我便用银针扎了下指头,喂了一滴指尖血给它。
血刚浸透蛋壳,只听得轻不可闻一声脆响,蛋壳顺着那道缝裂开了,裂成两半。
白蛋蛋顶着一点碎蛋壳,猝不及防就破壳而出了。
我们四目相接,它满眼的好奇,我则有点抑郁。
我悉心养了十八年的本命蛊,到此刻才确定它是一条长着大脑袋,通体漆黑的蛇。
它到底丑到什么程度呢,绿豆那么大的脑袋上,长着两只尖尖的犄角,然后身子却小得像牙签。
纵观这十里八乡养蛊人的本命蛊,还真找不到这么丑的。
比如奶奶的金丝毒蛛,五颜六色一看就很厉害。再比如王家家主那只蜥蜴,也算是眉清目秀。
可我的白蛋蛋……
算了,丑就丑吧,自己养的还能丢了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