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皮文学程家老太太年纪大了，素来深居简出，也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会让小辈去她那儿请安。
程老太太因着喜爱清净惯了，且也不是整寿，寿辰那日也只让亲戚们过来吃一顿也是就是。
冯雨斓头一次操办程老太太的寿辰，心里打定主意要办得风风光光的，让所有人都夸她能干。
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就账上那点银子哪里顶用？
于是冯雨斓怂恿三爷程玉广去程太太哪里哭了一场，程太太便拿了些银子出来。
程老太太寿辰这一日，姜婉汀亲自下厨做了一晚甜的南瓜羹。
程老太太吃了几口，笑道：“牙口不好就喜欢吃些软和的，也不知道婉汀哪里来的一双巧手，做出来的点心就是比旁人好吃不少。”
程太太酸溜溜地道：“母亲有福了，只是我已经好久没吃到婉汀做的东西了，真真是想念得紧。”
大约是从程玉岳归来，程太太就没品尝过姜婉汀的手艺了。
从前她吃的点心，都是姜婉汀亲手做的。
吃久了，她也就不当一回事了。
这吃不到了，她才发现和姜婉汀的好厨艺相比，厨房里送来的糕点和墙灰一样难吃。
她真是馋了。
姜婉汀笑而不语，只当没听懂程太太的暗示。
程老太太嗔道：“你瞧瞧婉汀的小脸还白着呢，显然是病还没好全，你怎么舍得让她下厨？且玉岳回来，得赶紧叫他们小夫妻生下个孩子才好。”
姜婉汀低下头装羞涩。
有了程老太太的话，她可以光明正大地拒绝程太太要她亲自下厨的无理要求了。
程太太眸光一闪，“母亲倒是疼她。”
程老太太反问，“难道你不疼她？”
程太太挤出笑，“疼，当然疼。”
丫鬟来报，说是姜家来人了。
程老太太让人赶紧将姜家人带进来。
丫鬟领进来的却是林家母女。
姜婉汀一点都不意外，江南林家来人的事她也听说了。
估计林家母女也坐不住了，准备动手了。
林家母女给程老太太行礼后，林太太解释道：“我姐姐，也就是婉汀的亲娘又病下了，怕过了病气给您，专程让我来给您赔个不是。渺卿，还不快过来喊人。”
林渺卿穿着一身桃红色层层纱裙，行动间宛若粉色的浪花一样俏丽。
她甜甜地道：“老太太好。”
程老太太看她格外乖巧，就给了她见面礼，又让丫鬟领着林家母女去宴席那边坐了。
待客人到得差不多了，程老太太才出去。
到宴席上，程老太太就让姜婉汀坐在她身边，伺候她用膳。
程老太太并不是难伺候的主，姜婉汀时不时说些俏皮话让老太太高兴一下，二人一起笑一回。
正在忙碌的冯雨斓看到那一幕，眼睛酸酸的，心里和打翻了醋瓶一样。
她百般想讨好程老太太，可程老太太就是不买她的账。
也不知道姜婉汀哪里来的好手段，能哄得程老太太喜笑颜开。
程老太太虽然不理外头的事了，可在伯府，她就是沉睡的老虎。
且程老太太娘家显赫，嫁妆丰厚，她指缝里漏出来的银子就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呢。
冯雨斓正暗自琢磨的时候，她的丫鬟雪莲走过来和她说：“奶奶，方才林家小姐，就是大奶奶的表妹不小心弄脏了裙子，要去更衣……”
冯雨斓不耐烦地打断：“更衣这些小事和我说什么？”
“奶奶请听奴婢说完，那林小姐去更衣，偏偏让人带她去了前院那边，还不让丫鬟跟着。奴婢不放心，悄悄地去看了一眼，却发现她进了世子的书房。”
冯雨斓瞪大了眸子，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主仆二人连忙走到一边，冯雨斓道：“你看错了没有？这种事可不能胡说！”
雪莲认真地道：“奴婢绝对没有看错，奶奶还信不过奴婢？奶奶，该怎么办？林小姐躲在那里，要是出了什么事……”
冯雨斓却笑了起来，一副看好戏的架势，“出了事才好啊。”
她巴不得能看看姜婉汀的好戏呢！
谁叫姜婉汀把她得罪了！
这下子，程玉岳的身边又要多个女人了，还是姜婉汀的表妹，大房又要添位姨娘，肯定有乐子能看。
她都巴不得赶紧看到待会子事发后，姜婉汀精彩的脸色了。
她便吩咐雪莲，“你去将世子书房那边伺候的下人全部支开，其他的事就不必管了。”
雪莲照办。
冯雨斓亲手端了一盅火腿鲜笋老鸭汤送到程老太太的桌子上。
冯雨斓装作不经意地问姜婉汀，“咦？大嫂，你的表妹呢？何时离席的？”
姜婉汀闻言往林家母女的席位上看了一眼，只有林太太在，林渺卿的位置空着。
“我也不知道，左右也不会丢了。”
说完，姜婉汀专心给程老太太盛汤。
冯雨斓暗道，等一下看你还能不能这般淡定！
待冯雨斓去别的地方忙活后，姜婉汀对蕊碧吩咐了几句，蕊碧飞快地走了。
过了一会，程老太太又问起了程玉岳，“唉，哥儿才回京城，有大半个月都在外头忙活，我想和他好好说说话都不成。哥儿可回来了？”
程太太道：“刚刚丫鬟来说，玉岳已经回来了，先去书房那里再处理点公务就过来。男儿在外打拼事业，也是为了咱们这个家。”
“也是，我们程家就靠哥儿了。”
程玉岳想着早点写完信早点去给程老太太祝寿，因此一路走得飞快。
不过在半路上还是被人拦住了。
拦住他的人是妙香。
妙香眼眶红红，想起方才蕊碧到方远瑶那边说的话，现在想起来都心口疼。
蕊碧和方远瑶说程玉岳在外似乎还有相好，等过段时日要将相好接回来给她一个名分。
方远瑶当场就让妙香去将程玉岳请来，她要亲自问个清楚。
蕊碧乐了，这对主仆真好上钩。
于是她十分热心地领着妙香去了前院，告诉妙香该站在哪里才能堵住程玉岳。
果真妙香就堵住了程玉岳的路。
“世子，您快去看看吧，姨娘她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