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芳阁发生的事情钱嬷嬷已经有所耳闻,因为没有亲眼见到所以并没有很大的危机感。毕竟在这将军府这么久,进凌霄院儿也有一段时间了,大小姐一贯隐忍胆小柔弱的性子她还是捏得住的。
可是刚刚那一刀凌厉的眼神着实让她有些意外,心中不由的一颤。
“钱嬷嬷,这碗里是给我母亲的汤药吗?”楼轻羽语气虽平和却总能感觉出一股冷冷的杀气,让人背脊发凉。
“是的,大小姐。”钱嬷嬷不自觉的一改之前的姿态,颤颤巍巍的道,眼睛不敢直视楼轻羽的目光。
当一个人不敢直视你的目光的时候多半都是心虚的表现,再加上刚刚那一股子中药味已经让楼轻羽觉出了异样。
堂堂楼上楼第三十八代传人连这点小伎俩都闻不出来的话,哪还有脸在江湖上混!
“喝药之前不是要先试一下有没有毒吗?钱嬷嬷这么着急要给我母亲喂药,难道……这药有问题?”楼轻羽眼神犀利而寒冷。
钱嬷嬷眼底闪过一丝惊恐之色,身上一阵莫名的寒意。
眨眼的功夫楼轻羽已经站在了钱嬷嬷的面前。
一只手紧紧握住那只肥得像一支猪蹄的手,再粗一点怕是一把捏不住了。
钱嬷嬷实在扛不住疼只能松手,楼轻羽眼疾手快另一只手接住掉落在空中的碗,动作干净利索得没让碗中的汤药洒出来丝毫。
“啊……”钱嬷嬷张开嘴又是疼痛又是惊奇,楼轻羽抬起手中的碗将滚烫的汤药直接灌进那张嘴里。
“咕咕咕……啊……咕咕……”钱嬷嬷想挣开,奈何腮帮子被楼轻羽那钳子一样的手狠狠卡住动弹不得,嘴唇周围生生被烫红了一片,不停把汤药往外卟,嗓子眼儿都冒火了一样有一丝丝白烟出来。
一整碗药瞬间被倒得精光,“啪”的一声碗被楼轻羽重重砸向地面,粉碎的瓷片四处飞窜。
然后狠狠甩开那颗肥大的头,钱嬷嬷用颤抖的手捧着脸,蜷缩着在地上翻来覆去吱呀乱叫。
“告诉你背后的主子,以后找个高明一点的手段,下毒这招太低劣了!”楼轻羽目光扫过正好对上那双细眯的此时因为疼痛眼泛泪光的眼睛。
狠狠挤出一个字“滚!……”
地上那个肥硕笨重的身躯吃力地撑起上半身,用她那白萝卜似的手指轻捂着下半边烫红的脸连滚带爬地慌张逃走。
青萝见那狼狈滑稽的背影像出了口恶气般舒坦,不由地“哼”了一声。
楼轻羽收起那束凌厉的眼神,看着床上躺这的妇人内心莫名的生出一种悲凉的感觉,可能是来自她这副身躯本能的反应吧。
那妇人面色苍白毫无血色,鼻息处只有一丝丝微弱的气息,嘴唇苍白中带这隐隐的紫黑色,这明显是中毒的迹象。
楼轻羽把手放到那支毫无血色的手腕上,中指点在脉搏处探了探之后不由地怒骂道:“果然是最毒妇人心!再耽搁一下的话就挂了!”
“挂了?”青萝一脸焦虑,一对圆溜溜的眼珠子充满疑问。
“呃……就是死了的意思!”
“啊?!大夫人……呜呜呜……”青萝一下子趴在床上伤心地哭了起来。
楼轻羽扶额,“我的意思是差一点……差一点就死了……”真是被你蠢哭了!“那……那……”小丫头充满期盼的小眼神真是让人心都要被萌化了。
楼轻羽冲她点了点头,眼前这个小丫头还真是蠢萌蠢萌的,激起她的那一刻颤颤的姨母心。
“快带我去看看景儿!”青萝麻利的擦了擦眼泪,点点头快步朝隔壁的房间走去。
楼轻羽又是一番诊断,情况跟龙氏差不多,都是中毒导致昏迷,现在气若游丝如果再不想办法解毒的话恐怕撑不过今晚。
“你去外面守着,别让任何人进来!我不叫的话你也不准进来!”
通过那碗药飘过的味道,她对那毒药的成分分析得十之八九了。
由于楼家世代的特殊使命和责任,楼上楼祖传的医术和毒术就是为了不让后人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被对方暗算或者下毒而不能自救而准备。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研究毒术只是为了自救,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听见门关上以后,楼轻羽转动右手食指上的戒指,心中默念“解毒丸……”,摊开手掌掌心处真的出现了一个小小四四方方的金色小铁盒。
打开铁盒,里面整齐的排列着几颗深褐色小指头般大小的丸子,那就是她自制用来解一般毒的解毒丸。
用来龙氏和楼玉景体内的慢性毒完全没有问题,她取出一颗放进楼玉景嘴里。
看着眼前这张惨白虚弱的小脸,楼轻羽顿时怒火攻心。真是太恶毒了,连一个六七岁的毛头小孩都不放过!
喂景儿和龙氏吃了解读丸之后,楼轻羽感觉身体有些疲累,毕竟这副身躯也刚刚醒来不久而且脸上还有伤。
“你们守好夫人和少爷,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能接近!”
吩咐完之后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自己的房间,是在撑不住了,倒头睡在床上。
不知什么时候,她感觉自己身体轻飘飘的荡着,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躺在一张竹筏上,周围一片茫茫大海,头顶上的烈日让她觉得有些晕眩。
她眯了眯眼睛,眨眼之间眼前出现了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
那宫殿散发着浑厚的王霸之气,从海面上一直直插云霄根本看不到尽头,每一层的檐角都如飞鸟展开的翅膀随时要把整座宫殿带上云端一般。
每一个檐角上都挂着风铃,风铃随着海风微微摆动发出抑扬顿挫的声响,如玉珠洒落般清脆婉转。
忽然一道金光灿灿的桥梁从宫殿前一直延伸到她脚下,桥上云雾妖娆,海风呼呼吹过像对面那座宫殿对她发出的召唤一般。
楼轻羽抬起脚轻轻点到桥面上,感觉桥面像云朵般舒服松软,这才敢踏出下一步。每走一步背后的桥面就缩短一分,一直到她走完,那道桥就像从没出现过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