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皮文学
牛皮不是吹的 小说还得看我推的

第2章

离开小镇后,七叔带着我来到了苏城,住在一个叫做西高屯的地方。

这里鱼龙混杂,形形色色的人都有,都很贫穷。

毫不客气地说,西高屯就是苏城的贫民窟。

七叔明明很有钱,却带我住在贫民窟里。

他每天都叮嘱我要好好读书,却从不关心我考试成绩,跟我说最多的是做人道理,他让我做一个讲道义,明事理的人。

在西高屯,七叔很受人尊敬,他们见到七叔都会叫一声“七爷”。

然而,平日里七叔总是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我不知道他们知不知道在这慈祥的背后,是七叔砍人手时的冷血无情。

八岁那一年,七叔神秘兮兮地告诉我说,他找人算过命,说他前半世享尽荣华富贵,后半世孤苦伶仃,甚至死后都没有人为他送终。

七叔不信命,他让我拜他为师。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不求我如何报答他,只求死后替他收尸。

七叔就是这么一个奇怪的人,口口声声说自己不信命,偏偏找人给自己算命。

拜师之后,七叔开始将他的一身本事传授给我。

七叔告诉我,拜他门下,从今日起,我就是荣家门的一员了。

所谓荣家,指的是小偷,过去小偷自称“荣行”或“老荣家的”。能够自称荣家门的不能是偷鸡摸狗的小贼,得是独来独往的大偷。

七叔还说我是生于千门,长于荣门,将来我要是能把我爸的本事也学会的话,在江湖上必然是一号人物。

可这话到了我十八岁那一年,七叔便改口了。

他说我长得太帅了,这一点就不适合做老千,也不适合做荣门的‘高买’。

把我撩赌局上,但凡有个女的在场,必然会多看我两眼,就更别说我行荣门之事了,可能还没出手就被人家给盯上了。

当然,这都是玩笑话。

这些年来,七叔并没有因为我长得帅,对我的训练标准有所下降。

甚至,在我十岁那年,他开了一家录像厅,我每天晚上都被安排在里面看港片。

其中,看的最多得就是发哥的“赌神”。

毫不夸张的说,这本片子,我看了不下百来遍,里面的台词我都可以倒背如流。

七叔把我安排在录像厅并不是真的让我看电影,其实是训练我听声辨位的能力。

九十年代的录像厅,不像现在的电影院,说白了,就是一间小黑屋,放上一些板凳,前面架起一台老式电视机,俗称大屁股,然后就开始放录像带。

那时候,少男少女受改革开放的春风沐浴,思想也逐渐前卫起来。

七叔很识时务,在放映的时候都会关掉所有的灯火,只留下电视机的一点点光源。

而我的训练就是在里面听这些人在做什么。

七叔美其名曰,让我在里面听着点,别混进去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我不知道七叔指的是什么,我只知道,一年下来,我听声辨位的能力练到了炉火纯青,同时,我也对男女之事有了不少的了解。

一晃十一年过去了。

今天是我十八岁的生日。

这些年来,我刻苦学习七叔的本事,甚至我将我爸留下来的笔记一字不差地记在心中,上面一些简单的千术我也学会了。

我所有的努力,就是为了今天。

自从看到那张照片后,我一直追问七叔。

他对这事情总是闭口不答,直到我拜师那一天,七叔答应过我,当我年满十八岁时,就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些年来,我将这个心愿一直埋在心底,今日总算是可以重见天日。

我压抑不住心中的兴奋,放学后,我便早早往家赶。

当我推开家门的一瞬间,我看到了满地的狼藉。

我家就是普通的二居室。

入门便是客厅。

在餐桌旁的地上,散落着七叔为我准备的蛋糕以及饭菜。

一条长长的血痕延伸至七叔的卧室。

一股不安感在心中蔓延,我三两步跑到七叔的房门口。

房门被锁上了。

但是,这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我找来一根发卡,很容易就打开了七叔的房门。

开门后。

我除了看到满地的血迹外,便是翻箱倒柜后留下的衣物。

这些衣物,无一例外都被鲜血染红。

“七叔!!!”

我叫唤了几声,得不到任何的回应。

我将家里找了一个遍。

除了七叔的房间,我的房间也没幸免于难。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种种迹象表明,七叔出事了。

坐在客厅,我有些六神无主。

突然,客厅的电话响了。

当初,七叔为了装这台电话花了一万多块。

在那个还是万元户的时代,这可是一件奢侈品。

一年都不会响几次的电话响了。

我期待着是七叔打来的,火急火燎地接起电话后,我却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焦急的女声:“七爷,快走!你被挂上了红花。”

所谓红花,有的地方叫暗红,也有叫暗花的,这是江湖黑话,意思就是被悬赏了。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我记得七叔说过,一旦被挂上红花,要么就是花更高的价钱,自己把红花摘了,要么就是别人来摘了你这朵红花去领赏。

很显然,现在的情况更像后者。

“你是谁?”

我迫不及待地开口,电话中的女人愣了一下。

“陈宇?”

“七叔不见了!曼姐!”

对方叫出我名字的一瞬间,我也听出了她是谁。

曼姐叫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比我大三岁,因为比我大,所以,我就叫她曼姐了。

我只见过她一次,这一见就是一年多。

那时,我十五岁,她来找七叔,具体什么事情,我也不知道。

她在我们这住了有一年多,后来她就去了津门。

曼姐长得很漂亮,毫不夸张地说,从小她就是我心目中女神的标准。

只是,这一次再听到曼姐的声音已经是多年后,我并没有兴奋,更没有其他的想法,有的只是一个劲地问曼姐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宇,你听姐说,你现在不能留在七叔那了,我这就给你汇……”说着,曼姐好像想到了什么,停顿了一下,“汇钱来不及了,你看看家里有没有现金,或者值钱的东西,你到津门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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