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仿着很淡定的语气回:“给我地址,我烤完蛋挞正好去接你。”
林妮环顾四周醉倒一片的样子,又弯出笑容回道:“好呀。”
没事笑一下,没事笑一下!
陆予慎盯着林妮看,恨不得把这小女人扔出窗外。他是什么大怨种,让这个女人拿着自己的卡随便刷,然后在他面前和别的男人调情?
天知道,他快死了。
被醋淹死的。
同事们醉得七七八八,胆子越来越大,有的自己动手鼓捣别墅的大电视,有的四处参观,真当自己家。
陆予慎全都不管。
他一把拉住甜笑着的林妮,又扯进那间灯光昏暗的主卧,随手把门锁上。
“你…你…你干嘛?”
陆予慎也不知道自己要干嘛,他又不是流氓,她怕啥?
明明那晚这么主动,是不是还差点酒啊~~
陆予慎赶紧摇摇头,他努力撬墙角,但不想当小三,一次就算了,要是再来一次,可太失自尊了。
不过,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陆予慎思维飘散,又被自己拉回来,他想到成越教的:拿钱砸,没有女的不喜欢钱。
他清清嗓子:“林妮,那张卡你不用还我了,给你~”
林妮震惊抬起头,又见他弯腰,从床边的小柜里翻出一只包。橙色的包装,爱马仕。
陆予慎把包递给林妮,声音轻轻道:“这个也给你。”
“所以,你可不可以….”
“不可以!”林妮震怒,陆予慎从没见过温顺的小兔子满眼通红的样子,他一下子愣在原地,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林妮全身都在颤抖。
即使这样,她也发现,就这个主卧柜子上,有任雪宁的照片,床头柜上,远远看去,也有一张美人穿比基尼的照片。
应该也是任雪宁吧。
她都快哭了,这应该是他们的婚房,他们的婚床,他陆予慎到底想干嘛呀!
她身体都在颤抖。
陆予慎顺着林妮的目光看去,也发现了摆放着的美女图,他习以为常:母亲大人时常在他卧室塞图,祈祷他取向正常,他都习惯了。
他一把把任雪宁的照片合起来,没多想。
他的心思全在眼眶通红的林妮身上:她怎么了?自己的礼物,就这么难以接受?
他同样心痛难当。
陆予慎尽量温柔道:“为什么不可以。”我只是想有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呀。
“我不当小三!”小兔子发出倔强怒吼。
小三?
陆予慎:我踏马才是小三吧!
两人鸡同鸭讲,不欢而散。
都生着闷气,陆予慎躺在床上气到冒烟;林妮冲去院子,冷静冷静。
他怎么可以这样呢,对陆予慎所有学生时代的滤镜碎到尘埃里。
送包,给卡,婚礼前夕,明目张胆想包养小三。
他还年轻,怎么可以这么油腻!
金融圈果然风气不佳,把好好一个有志青年,搞成秃头大叔的猥琐内核。
即使浑身颤抖抽泣,林妮还在心疼那个大学时代,熠熠闪光的学生会会长,那时候的陆予慎,多阳光啊。
她一个人躲在大别墅花园一角,蹲着抽泣。
哭过了劲,才给谭睿阳打去电话:“你能不能,来接我?”
电话对面的女声努力压抑,谭睿阳还是立即察觉了对方的不对劲:“哭了?”
“他把你怎么了?”
“我在车上,马上就到。”
谭睿阳提着自己做的热乎乎的蛋挞坐在出租车里,心急如焚。
博海一号,沪市最知名的别墅区。
谭睿阳打的到的时候,小小软软的身影蹲在保安室旁,还娇娇软软地吸着鼻子。
饶是谭睿阳好脾气,看到林妮这个样子,火气也一下爆发。
温温热热的手指划过哭成花猫的面颊,谭睿阳忍不住把林妮抱在怀里:“怎么了?他欺负你了?”
少年穿着好看的粉色衬衣,鬓发微长,身上清冽的气息将哭到浑浑噩噩的林妮包围。
心口上不断溃烂的伤口,就像被人撒了一把清凉麻药。
林妮从少年怀里抬起头,正对上一双为她担心不已的眸子,眸光清澈,与记忆里那个少年好看的桃花眼极其相似。
她又忍不住吸鼻子了。
谭睿阳却赶紧问道,声音严肃:“你和我说,他到底把你怎么了!”
管他是什么千亿总裁,他也要去为她讨个说法。
谭睿阳拉住林妮的手:“走,我们去找他!”
林妮却像被钉在原地,呆愣愣站着,死死咬着嘴唇。在两人短暂的僵持下,她还是低头说道:“没有。和他没关系。”
谭睿阳拉着她的手就这么定住。
林妮一动不动地垂着头,齿缝里挤出微弱的声音:“对不起。”
这一声对不起,把谭睿阳身上绷紧的火气全部给浇散了。
她哭的凶,心伤得再狠,那都是他们之间的故事。她根本不想把他谭睿阳牵扯进去。
所以,对不起。
对不起,你还在我心门之外。
对不起,她林妮和陆予慎,还有独属于他们的故事。
谭睿阳牵住林妮的手不散,反而握的更紧了一些。她的手很小很软,被自己的大手掌握住,这还是第一次。
还是好的,不是吗?
在悲伤难过的时候,她第一个想起自己;现在,他又任由自己牵着她的手。
他们的关系,扎扎实实迈进了一步。
谭睿阳调整了一个笑容,揉了揉林妮的长发,弯下身对她说:“送你回家。”
五月的夜风,吹在身上只有清爽。
林妮拿纸巾好好整理了一下哭花了的脸,掏出随身带着的小镜子,就看到了自己核桃一样肿的眼睛。
被谭睿阳牵着的手晃了晃,声音像小猫似的:“我不想回家。”
红肿的眼睛回家,被爸妈看到,一定会刨根问底。怎么着也得晚一些回去,起码等眼睛消肿,或者爸妈睡觉。
谭睿阳自然明白林妮的想法,拉着她上出租车:“我知道有个地方,适合现在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