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淳依稀记得,在他年幼的时候,那个时候治安还没有现在那么好,监控系统也没有那么完备。
而且移动支付也没有普及,大家都习惯的在身上带着现金。
那时社会上有许多骑着摩托车的蟊贼,晃着大灯,头盔蒙面,在街道上游荡,专盯着下班放工的女性手中的包下手。
一旦找准目标,便立刻车辆减速,然后骤然出手劫抢,再加速逃之夭夭。
有次白父下班的时候,刚好遇到了这件事。那时的白父身体还算是不错,见势连忙大步急奔了过去,一把拽住了那个骑着摩托车的蟊贼。可是车辆已经加速,又哪里那么容易停下来。
尽管蟊贼因为车辆失去平衡摔倒在地,最终被擒获。但白父也被摩托车跩扯了好几米,身上擦伤无数。
当天晚上白母心疼的一边流着眼泪一边给白父上药,好生责怪的让他下次不要再以身犯险。
白父虽然疼的龇牙咧嘴,却挤出笑容说道:“没办法,真到了那种情况就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哪还能想的了那么多。”
今天的白淳,也第一次感受到了硬着头皮上的滋味。
他只感觉整个头皮在发麻,身上的灵气不断的涌动,几乎要将身体点燃。
刀疤男人大概看了一眼周围,觉得这个角度应该不会有什么居民看到了。
在看着如临大敌却丝毫不退的少年,心里不免觉得有些可笑,都到这个时候了,还做困兽之斗,当真是愚蠢至极。
他用猫抓老鼠般的戏谑眼神看着少年,说道:
“兔崽子,看你年纪也不大,劝你还是乖乖把她放了,束手就擒。我虽然没什么文化,却也知道苦海无涯,回头是岸这个道理,这样兴许一会爷爷我还能发善心,让你少吃点苦头。”
白淳默然,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这倒不是他故意无视眼前这个男人,而是他有些奇怪,“苦海无涯回头是岸”?按照正常电视剧的剧情,这句台词不是应该他来说吗?
看着沉默的少年,刀疤男人心里冷笑,自然也不会再这个少年多说什么。
他也没指望随口说句话就能让少年倒戈,如果犯罪分子真的能像电视剧里那般,用上几句喊话便能感化,那干脆警察都去寺庙读书算了,还学什么刑侦。
事前放句话只是多给一些心理压力罢了,况且他也不相信有胆子劫持女孩这种身份的人会真的是一个普通的学生。
只是少年的穿着样貌还是让他有些困惑,就算是现在的人贩子想到派人装出一副学生的模样来骗人,这也太逼真了一些。
而当他眼睛看到少年紧握住女孩的手时,眼中的戏谑就变成了愤怒。
这个人贩子居然敢挟持小姐,刀疤男人当然知道这个红裙女孩的身份有多么的恐怖。毫不夸张的说,要是女孩有什么损伤,他们六个人全部陪葬都是少的。
刀疤男人厉声喝道:“哥几个,去把这个小兔崽子的胳膊给我卸喽。”
身边的五个汉子早就跃跃欲试了,跟着高门大户做保安工作的人,一旦出了事压力都不小。
女孩无故失踪的压力悬在他们头上已经一天了,当真的看到罪魁祸首的那一刻,如潮水般的压力便化为了怒火,向无辜卷入的少年身上撒去。
狭窄的角落并不利于以多打少,尤其是还有顾及着少年身后女孩的人身安全。
他们几人当然知道自己的首要任务是什么,女孩的安全毫无疑问是排在第一位的。
至于眼前这个少年,倒是可以一会抓住了慢慢拷打。
他们根本就没有想过会失败的可能性,他们五个人每一个都是进过了特殊的训练才能进入安保公司,武力非常。如果不是因为对方劫持了女孩,他们有所顾忌的话,随便一个人上去就能把少年收拾了。
所以尽管五个人在不断迫近,但还是一个一个上,剩余人随时准备见缝插针的架势。
首先一位拳势如风,直冲少年面门而来,正是先前坐在左边驾驶座的圆寸男子。
他是这行人之中除了刀疤男人之外武力最强的人,也最为好斗,这种场合历来他是冲在第一个的。
看着少年稚嫩的脸庞,他嘴角露出狰狞,仿佛见到了下一秒少年七窍流血的情景。
然而等到拳势越来越近的时候,他才有些奇怪,这个少年的目光为何一点害怕的样子都没有。
白淳当然不会害怕,相反,面对攻势,白淳突然感觉自己的眼神从未如此清晰过,对方的拳势在他眼里竟也是如此的缓慢,他一个躲闪,随后重拳落在对方腋下。
要是以往,他的拳头或许连一个玻璃瓶都难以打碎,可这一次他的拳势却全然不同。
拳势骤起,便一发不可收拾,如同沉重的石头轰然落下,砸向平静无波的湖水,瞬间而入,没有一丝阻拦。随着骨头断裂的清脆声响,对方应声倒地。
“第一个。”少年心中默默说道。
剩下几个人瞬间被吓了一跳,圆寸男子名为阿成,是安保公司里除了刀疤男子之中资历最深的老人了。听说早年的时候曾经在地下打过拳,后来机缘巧合之下被刀疤男人招徕进了公司。
而这样的人,居然在这个学生模样的少年手下一招都没撑住。其中固然有轻敌的因素,却也能看出少年是何等身手。
他们几个也是练家子,原本只是抱着一种戏耍的心情上来跟着玩两手,完全没有想到少年的武艺居然如此精湛,一时毫无心理准备。
可白淳却丝毫没有想过给这几人反应的时间,他虽然没有任何实战经验,可老者的玉简里可不止有老者修行的法门,还有这么多年的老者的战斗记忆。
这些战斗记忆平时不用的时候,就像是一片平静的泉水,平淡无波的呆在少年的识海之中。
可一旦与人交手,无数的技法便奔涌而出,驱使着少年做出最正确的打斗反应。
白淳在击倒了第一个人之后,拳势不减直对第二个人而去。对方心慌意乱之下,一时准备不足,凭借本能想用格斗机反制,白淳却顺势收拳挥肘,直接朝对方下颚而去。
“饹馇”一声,肘击之势,如大槌撞钟。人的肘部本就是坚硬无比,更何况是筑基初期的白淳挥的肘击。
地上瞬间多了一个捂着下颚的男人。
“第二个。”
面对紧跟着的第三个人,白淳一个回旋,身体如大雁展翅般婉转,然而在回旋的一刻却伸出了腿。
白淳的身体不算壮,在同龄人之中算是瘦的了。可此刻那条被水洗牛仔裤包裹的右腿,却好似挥舞的狼牙棒,凌厉的扫腿以秋风扫落叶之势直接顺势扫到了他。
那人见势连忙用手臂护住胸口,却被翘板一般的扫腿踢飞。
“第三个。”
剩下两个人慌乱之下,只对视一眼,便达成共识,一齐而上。
他们二人平时关系就甚好,身体素质在众人之中算不得上乘,所以特地练了合击搏斗之术,尤其擅长分工合作,一人对付一只胳膊。
白淳脸色不变,立了一个拳架,双拳放在身前。
可等到二人上来之后,他却眼神一变,双拳张开,感受着周遭的空气。
两掌的气息刚刚散发出去,空气中的水汽就凝结成了实质,聚集在了白淳的掌心,形成两把透明的冰刀。
这正是有赖于老者传授的“玄武水皇功”,使得白淳对于天地间的水元素有了控制。
当然这一点别人是万万注意不到的。
最后两人,一看少年竟然如此不怕死,竟敢与他们直接对拳,喜形于色。
少年郎终究是少年郎,他们二人年轻的时候也是地下场子里好勇斗狠的角色。其中也接触过不少年轻的武馆天才。
很多年轻的打拳或是习武之人,首次输拳并不是因为技不如人,也不是因为经验不够,而是因为太过轻慢对手。
二人相处多年,心神相通,已经做好了一会一人掰折少年一只胳膊的准备了。
然而在接触的一瞬间,他们的脸蓦然僵硬,方才的喜色早已不见踪影。随后出现了极为痛苦的神色,神经都开始抽搐了起来。
因为他们突然觉得自己的拳头就如同撞上了尖刀一般,刀锋划开他们的血肉。
他们出拳有多快多狠,手掌便有多痛。
一时吃痛,身形便不稳,加之心神的大乱。白淳一脚一个,踢在二人完全顾不上防备的肚子上,将他们踢倒在地。
倒下的两人只能一边捂着流血的手,一边呕吐着酸水。
他们的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看着白淳空荡荡的双手,完全无法想象方才的划伤他们的利器是从何而来。
“第四个,第五个。”
白淳盯着站在原地的刀疤男子,“还有最后一个。”
“哇,这也太帅了吧!”
女孩早已被惊呆,嘴边叼着的糖葫芦都已经顾不上吃,掉在了地上,大眼睛闪烁着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