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娇娇脸色大变,裴玄现在不敢让她,就拿她身边的人威胁。
卑鄙无耻!
她冷声道:“你既要我去求人,总要让我知道国子监开除他的理由是什么吧?裴玄,你觉得国子监会因为这些捕风捉影的几句话就上赶着得罪你这个正当红的中书侍郎?”
裴玄拧着眉头,竟然觉得孟娇娇说的有些道理,他看向裴元:“国子监那边到底是怎么说的?”
裴元看了一眼孟娇娇,道:“国子监的先生让我们以雪景作一首诗,靑崖先生说我的诗是抄的。”
“靑崖先生怎会看到你写在国子监写的诗?”裴玄问,他知道靑崖先生在文人中很有名气,可也不能左右国子监。
“靑崖先生和国子监祭酒是故交,当时他们也在国子监的后山赏雪。先生就将我们写的诗词送过去请他们点评。”裴元恶狠狠的盯着孟娇娇,“我并未触怒过靑崖先生,若不是有人从中挑唆,好端端的,他针对我干什么?”
裴玄看向孟娇娇:“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孟娇娇看向裴元:“既要我去求人,我也总要知道你写了什么诗吧?”
裴玄知道孟娇娇说的对,看向裴元:“将你的诗背出来。”
裴元仰起头:“风竹婆娑银凤舞,云松偃蹇玉龙寒。不知天上谁横笛,吹落琼花满世间。”
裴玄惊讶:“你写的?”
这诗实在不错,他不在家的三年,裴元在学业上果真大有长进,以后加上有公主请的先生悉心辅导,来年科举定然榜上有名。
孟娇娇嘲弄一笑:“这事儿我去求靑崖先生也无用。”
“孟氏,你当真不要你这丫鬟的命了?”
“听我把话说完。”孟娇娇打断裴玄的威胁,看向裴元,“今年下头一场大雪的时候,我在松鹤堂侍奉老夫人,间隙在外间练字,当时写的就是这首诗,你看到了并且记在了脑子里,对吗?”
裴元嗤笑:“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说出去有人信吗?”
裴玄也不信。
“孟氏,你休要胡搅蛮缠,若不然……”
“腊转洪钧岁已残,东风剪水下天坛。剩添吴楚千江水,压倒秦淮万里山。风竹婆娑银凤舞,云松偃蹇玉龙寒。不知天上谁横笛,吹落琼花满世间。”孟娇娇念完整首诗,看向裴元,“你记性不错,可惜只看到了后面四句。”
裴玄震惊,再看裴元铁青的的脸色就明白了,这诗当真不是他写的了。
可怎么会是孟娇娇,她竟有此才华?
不!绝不能是孟娇娇!这首诗只能是裴元所写。
“孟娇娇你还真虚伪,竟在靑崖先生面前卖弄三弟写的诗!一个商户之女装什么有才华!”
裴元心彻底放下,冲着孟娇娇笑:“如此就劳驾大嫂走这一遭了!”
孟娇娇摇头,弄虚作假就罢了,竟还舞到人家正主面前,不开除你开除谁!
“这首诗是靑崖先生五年前和好友在一起赏雪所做,那位友人就是如今的国子监祭酒。”孟娇娇看着裴家兄弟二人,“如此,你们还要我去找靑崖先生求情吗?”
裴玄面色铁青,在他惯有的认知里,孟娇娇就是一个只知道银子的庸俗女人,拿捏她是再容易不过的事。
可从什么时候开始,孟娇娇变得如此强硬了?浑身长满刺,让人无处下手。
他盯着她:“若你真像自己说的那般对三弟读书的事情上心,又怎么能眼睁睁看他前程被毁?”
孟娇娇嗤笑:“为什么不能?是我摁着他的头让他抄袭的吗?说来也奇怪,从前他在国子监待的好好的,怎的你一回来他就做出了这等不体面的事?难道是你克到了自家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