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接取任务之后周围并没有很大的变化,只有体育馆变成了露天游泳池。
除了范老师以外,其他和我一起上选修课的男生都是站在一边的啦啦队,看到这一幕我也松了一口气,如果女生们都是他们变的,晚上做梦我就要尿床了。
范老师这形象也挺逗的,脑袋上还套个大妈去海边必备的小老虎防晒头套。
“程晓声,请开始你的表演!”
范老师一声令下,有10名女生排着队跑到我面前,看到这场景实在是让我没忍住笑出了声,嘲笑他人是会遭到天谴的,我还是要尽量忍住。
“学弟,可以和我交往吗?”
面对面前女生A突如其来的表白,我还是有些慌张的,毕竟单身的时间和年纪一样。
“不可以。”
嘴上这么说着,我在心里却不停再向这位漂亮的女生道歉。
如果不是遇到这种奇葩任务,我是不可能对女生说出这种过分的话语。
“为什么?我到底哪里不好?”
“……你喜欢男的吧?”
“这不是废话吗?难道你不是男的?”
“哦,我喜欢女的,咱们俩兴趣爱好不一样。”
“兴趣不一样真的很头疼呢,有请下一位!”范老师举起红色的旗子做出赶人的姿势。
女生A只得扭头走掉,此时女生B部位出现在我的面前。
“程学长,可不可以和我交往?”女生B的眼睛里宛如充满了星星一样。
刚刚兴趣不同的理由已经用过,在范老师背后的黑板上兴趣那里也画上了“×”这一次又该用什么理由好呢?
“……不可以。”
“为什么?我不是那种想坐在宝马里哭的女生,只要能够和你一起努力生活,就是我最大的愿望!”
“你第一次见到我是在什么时候?”
“去年12月我来这里艺考的时候,你被一个戴眼镜的胖子拉到考场外维持秩序!”
我真没想到她居然能说出来,去年艺考的时候的确缺安保与指引人员……等等,这些女生该不会是在真实世界里面的确暗恋我的人吧?!
我的小心脏突然有些小鹿乱撞的悸动感觉,与看到百元大钞时的心动感有着明显不同。
为了保持冷静,我只得用力捶了一下胸口,但愿这头小鹿已被我亲手打死。
“那你知道我的生日吗?”
“8月31日,整个大二最小的!不要拿星座来忽悠我,处女座的人我很喜欢的!”
“你喜欢数学吗?”
“学长喜欢什么,我就喜欢什么!”
“3秒内回答出8369乘以5796。”我只能在内心祈祷对面这可爱的女生不是心算方面的人才。
“……”女生B一时语塞。
“回答不出问题,有请下一位!”范老师挥舞着红色的小旗子,他看上去好像比我还兴奋。
还好问号任务结束时他们什么都不记得,不然我觉得我很大概率会被打死。
好不容易绞尽脑汁,憋出来不同的理由送走了9位女生,在我有些头痛的情况下终于迎来了最后一位,最后一位却是于倾城。
但性格这理由已经用过,我又该使用怎样的方式拒绝她?
“……”于倾城还是一副内向的样子,低着头的同时手揪着衣角。
“天气这么热,我拒绝你凉快一下吧。”
我的话音刚落,于倾城就突然抬头瞪了我一样,此时她的表情就跟便秘了很久一样,皱着眉头又抿着嘴,还给了我一记头槌。
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就快步跑开。
“真是遗憾呢,居然最后一个人拒绝失败!”范老师这时挥舞起了绿色的旗子。
“刚刚那个理由没有与之前的相同吧?”我有点不敢置信,那毕竟也是100块啊!今天看不起100块的人,早晚会被100块而哭泣的。
“她还没有开始提问呢。”
“这也算理由吗?”
“是的,由于人家还没有开口提问你就狠狠伤害了少女的心,不仅前面任务失败,我也要对你做出惩罚!”
“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吧?!”我发誓我绝对没有看错任务简介。
“本裁判才是规则的所在,当然是我说了算。”范老师一副自己牛逼坏了叉会腰的姿势。
我突然想起来,任务简介里面的确有一句标准由裁判决定。
这时我抬起眼皮向范老师头顶漂浮的问号望去,那问号摇晃得非常厉害,简直就像是在嘲笑我。
“……那你打算怎么惩罚?”我就全当是做了一场梦吧。
现在梦醒了,根本没有什么可爱的女生向我表白,刚刚那一切都是我个人的臆想。
“伙计们,我们炸鱼去!”
范老师一个响指,那几个充当啦啦队的选修课同学就将我包围起来,紧接着他们将我举过头顶,集体举着我往跳水台的方向走去。
不把我从10米跳台上扔下来什么都好说!
也许是心有灵犀,他们几个人将我抬到了3米跳台上,随后用力一扔。
这一瞬间我也不知道我的想法是什么,只是觉得自己在与泳池里的水亲密接触的那一刻背部与腿部有点痛。
在视线的上空一阵涟漪过后,问号任务模式里面露天的游泳池恢复成了现实世界的体育馆。
“哈哈。”
一起上选修课的同学与范老师同时发出爆笑声。
我大概猜想到他们的脑海里看到了怎样的画面,我是一点都笑不出来。
总之,这就是我第一次上体育选修课,给第一次见面的范老师与猛男同学们都留下了还不错的印象。
下课后我才从他们的嘴中听到相关内容。
原来不只是我一个人“炸鱼”而是范老师为了庆祝大家认识,包括他自己在内每个人都从1点5米的跳台上一跃而下,看谁能溅起的水花多谁就赢了。
我呢……
就是最有勇气选择3米跳台,但跳下来的动作却跟蛤蟆飞扑一样,每个人跳水的姿势范老师都用一旁的DV机录了下来,他说这是他当老师以后上的第一节课,每个学生的样子都想记录下来。
说真的,我要不还是退学复读吧……
这个录像我总觉得早晚有一天也会暴露在人间。
不过由于任务失败的缘故,范老师头顶上的问号依然存在,只不过颜色从金灿灿的金色变成了暗淡的灰色且还有裂缝,任务失败了还能继续?
原以为可以继续做一次美梦的我点开灰色裂开的问号,结果发现只是又一次遭到了嘲笑。
我的天呐,你居然任务失败了?是你嫌弃钱数少了不成?
这句话出现在之前的任务框里。
很快任务框连带灰色的问号都如同粉末一般消失在空气之中,就像不曾存在于这个世界一样,我的心也随着它的消失而彻底碎掉,被一阵小风吹散,再也拼不回来的那种感觉。
钱虽然一分没有拿到,但是增进了和同学与老师的关系,也算是不成的收获。
实际上我到现在都没有和导演专业的有些同学与老师在私下说过话,不仅是没有说过话,我也没有见过他们的笑容,甚至连他们叫什么也不知道。
因为我本身不是一个主动的人,平时还总是担心主动和别人说话会被无视后的尴尬,又怕关心多了别人会烦,从这一点我就非常羡慕王牌了,脸皮厚到即使被别人无视,他也依然会笑的很开心。
岂止是大学,从小学时开始我就是这样的人,总是等待着别人靠近与邀请我,等着等着……我就永远都是别人心中第二位或是排在这之后的朋友了,我永远都不是他们心中最重要的朋友。
所以活到现在,听我心事最多的就是我家里养的那盆仙人掌。
我从没有试过对身边的人敞开心扉,到不是我中二病发作觉得身边的人没一个可信,而是身边的朋友不拿我当成最重要的朋友,我当然也不会以同样的态度认为他们很重要。
心事倘若对父母说,他们也只是满不在乎的说出“你不去欺负别人,别人又怎么会欺负你”“你怎么不先想想自己的问题呢”等等诸如此类的话。
我大概真是年纪大了,居然会由于他人对我发自内心的笑容这种事而感到感动。
这种笑容其实也是我想要制作纪录片的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