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出一同丢进柜子里的牛角竹片,重现卜了一卦,卦象显示这地确实凶险阴邪之地。
看着卦象上的结果,她皱起眉头。
之前注意力被碧玺簪子吸引住,让她忽略了顾家住的地方也是个是非之地。
单单这一根簪子,根本影响不了整一家子的仕途,顾家的祖地跟碧玺簪子相辅相成,也会导致顾家走向灭亡。
这种地不能住人,建了房子虽不至于变成凶宅,但也会影响屋主人的财运等运气,顾家如今已是穷困潦倒,影响甚大。
还是要尽快换个地方。
想着,沈青再次给碧玺簪子结了一个比上次更加牢固的印子,刚把东西放进柜子,门外顾寒修清冷的声音便传了进来,“你不是要洗澡,不洗,娘就洗了。”
“洗,我就来。”沈青赶紧拿上衣服出门。
顾寒修瞥了她一眼,眼中是看不懂的情绪,她也没多想。
“懒得要死,洗个澡还要全家请你。”顾何氏插着腰在门口,一双眼睛在她身上看来看去,目光中太多嫌弃在里面。
沈青无视她做自己的事情,顾何氏还要跟上来骂,顾寒修走出来,冷面冷眼,“娘,消停一会不行?”
……
一夜无话。
次日凌晨,沈青四点过一点就醒了过来。
她睡眠浅竟然有些失眠了。
农村人起得早,即便是这个时候天还未亮,但也微微亮了起来,就已经有勤奋的农夫扛着锄头下地干活。
顾何氏虽然脾气差劲,但论勤奋在村子里也是排的上号。
要不是她死守着那几分地,以顾寒修那点儿活计,一家人早就饿死了。
沈青醒来的时候,顾何氏正挑着箩筐下地,箩筐里担着的是杂草混粪便,在地里这些就是肥料。
粪便上面还有泥巴团在一起的菜苗子,看样子是要去田里种菜,这菜苗子也是沈青昨天在镇上一同买回来的。
顾何氏并没有发现沈青醒来了,她自顾自挑着担子,出了家门。
顾寒修还未醒来,沈青昨晚迷迷糊糊记得,顾寒修编竹筐弄到了很晚。
他一介读书人,还是个秀才,却沦落到编竹筐维持生活,说出去都丢人。
顾何氏本不让顾寒修干这些活,她认为读书人就该识文断字,不该干农活。
但顾家被沈青败光了,她守着那几分地真的养不活一家三口。
最后顾寒修便兼顾着去镇上找点活计干,也跟着村里老大爷学了点技艺编竹筐拿去卖,勉强能维持全家生活。
天边鱼肚白,天已经亮了一半。
回到屋里,顾寒修感受到开门声音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并没有醒来,他那模样看起来疲惫透了。
拿起竹片,沈青卜了一卦,并没有再房间内停留多久,没有吵醒顾寒修,便轻手轻脚关门出去。
她在院子里找了一会,找到一个旧的竹篓子,提着篓子就出门。
离开顾家院子朝着左边的清水河一路向下,在中游分叉河流的位置,沈青绑了绳子跟石头,把竹篓子沉入河底,在两边用两根大木棍交叉挡住,做好一切之后她才起身离开。
刚刚算了一卦,正巧是这个时辰这个方向,这河里今个儿能有鱼儿收获。
只要是跟吃有关的,沈青忙起来都不会觉得很累。
弄了大半个小时才弄好,毕竟有些手生,在前世不需要竹篓子,有个大鱼网就够了。
弄好之后天已经亮白,已经有农妇抱着木盆往清水河这边来,上游搭建了个大石墩子用来洗衣服,平日里大家都在这洗衣服。
“顾家娘子这么早在河边干什么?”这位姓朱的婶子看她的目光带了点小算计,沈青还没有回话她,就自顾自熟络的说道。
“顾家娘子今日也要去天阴山捕猎吗,我家大顺身体力壮我想让他进山里打打猎,但是他爹没空,我听说你打猎比咱们村里的爷们都厉害,不如你教教大顺。”
这朱婶子说话也还真不要脸。
那日她被大火烧,呼声最高的其中之一就是她,坏心眼多的是,怕是看到她这两日收获丰富打起心思来了。
昨日跟李婶的事,从她拿出收获的猎物就知道,村里人肯定会盯上她。
不过没想到这些人不懂得什么叫遮掩,什么叫廉耻,害她的时候跑最前面,好像有几辈子仇一样,一有好处立马就腆这张脸上来。
堪称不要脸的典范。
而且这样子的典范还不止一个人。
朱婶子本来看到沈青,就加快了脚步上来,没想到后边的人也由此想法,也紧步跟了上来,也就听到了朱婶子的问话,也追上去问。
“也带上我男人,我男人也想学学打猎。”曹氏说道。
“曹大妞你也不嫌害臊,你男人不是会打猎还需要学?再说了一个成家了的男人跟女人学打猎,说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
朱婶子转过身去,跟身后的曹氏大眼瞪小眼。
这曹氏长得不好看,额骨宽国字脸,嘴巴也大,生了一副牙尖嘴利不好惹的面相,果然一听到朱婶子埋汰也不管什么尊敬长辈,说话大声唾沫飞溅。
“朱婶你家大顺跟我男人差不了几岁,长这么大不娶媳妇就算了,还不会打猎说出去难道就不丢人吗,整天好吃懒做难怪娶不上媳妇。”
“你说什么,我家大顺那是潜心好学,将来可是要当掌柜做生意的人,有的是好姑娘跟着,你算什么东西在这嘴碎。”朱婶子怒了,瞪圆了两只眼睛直指曹氏骂道。
“哎哟哟还当掌柜了,他有这个能耐本事吗?他也得是块料才行啊,废木也想假装良木,羞死人了。”
不得不说曹氏嘴巴子厉害,说得朱婶子血压上升,一口气差点没缓过来。
“你、你这刁妇,简直不可理喻!”朱婶子憋了一口气不再与她说话,转向沈青。
啧……
沈青微微眯起眼睛,打量了一眼朱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