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皮文学“妈妈，我给姬小菊、玛格丽特、绣球花，还有虞美人都喂水了，它们喝饱了。”
莫东宸小盆友跑到妈妈跟前掰手指宣布自己的劳动成果。小家伙短牛仔裤被水浸湿，细软微卷头发也凌乱，两只小鹿眼闪着光芒。
宋闻溪看一眼院墙脚下湿漉漉的花叶，比一个“OK”的手势：“嗯，合格。”她盘腿坐起来，“宸宸有两个选择，一是十块钱的报酬，二嘛，就是妈妈的亲亲。”
“我要亲亲。”莫东宸毫不犹豫，小手舞动，生怕慢了。
真叫人稀罕。
宋闻溪抱过他，在他两边脸蛋上各啵啵一下，小人儿害羞地把脑袋瓜藏进妈妈脖子里。
莫南卿看到了，有点着急，等浇完最后一盆多肉，他立马跑到妈妈身边。
“妈妈，肉肉喝完水了。我，我也要啵啵。”
宋闻溪把宸宸放在矮榻上，抱起卿宝贝，同样给他两个啵啵，也多抱一会，才把他放到矮榻上。
莫北御拔完草，小跑来到妈妈身边，他的衣服沾了泥巴，脸也有污迹。宋闻溪帮他擦脸，也给他同样的选择。
莫北御小手撑在矮榻上，抿着小嘴巴问：“妈妈，我可以要一个啵啵和五块钱吗？”
宋闻溪愣一下，看向走过来的莫寒澈，他神情也是略感意外，看来不是莫寒澈教的。她眨眨眼，看着有些紧张的团子，露出明媚笑容，一把将他抱起来，在他脸上响亮地啵一声：“当然可以啦宝贝。”她扭头从鼓鼓的零钱包里取出一张五块钱的纸币给他。
莫北御拿着钱，笑得很开心，他抱着宋闻溪脖子不肯撒手：“谢谢妈妈。”
暮色降临，赵妈备好晚餐便出来招呼人，宋闻溪让三个孩子回屋洗手。他们嬉嬉闹闹跑进屋了。
宋闻溪起身，伸伸懒腰，莫寒澈走到她跟前，姿态松散，盯着人。
“做什么？”
“我不要十块钱，也不要啵啵，我要一个吻。”
话落，他一把将她扣入怀，低头，噙住她唇。她喝过奶茶，很甜。
宋闻溪经过一片花圃，莫寒澈负责的那一块，根本就还是杂草丛生，不合格。
可恶！被他赚到了。
因为没有课外作业，三个孩子轻松了不少。做完作业，还很精神。宋闻溪洗漱完出来，见三小只在客厅聚精会神看《动物世界》。
她下楼，在沙发上坐下，莫东宸眼睛还黏在电视上，小身子却不断往她身边移，坐到她腿上才不动了。其他两个团子也移过去，一左一右挨着妈妈。
“妈妈身上香香。”莫南卿仰着小脑袋，目光灼灼。宋闻溪扭头看他水灵灵的眸子，快速亲一下他脑袋，小家伙满足了，注意力重新回到电视上。
莫寒澈倚在二楼栏杆处，看楼下母子四人抱成一团，眸底泛起柔软涟漪。以前的日子乱糟糟的，没头也没尾，未来一片混乱模糊，这一刻，他梦想中的家具象化了。
莫寒澈下楼，倒杯水走到沙发边。宋闻溪见递过来的水杯，伸手要接，莫寒澈绕开，送到她嘴边。宋闻溪就着他手里的杯子喝两口水，目光习惯流连于影片片尾的演员表上。
配音人员后面的那名字让她颇感意外。
胡柏，曾获四次影帝，国家一级演员，备受同行尊敬的前辈，为人低调谦逊，深受观众喜爱。
《溪林有屋》节目邀请嘉宾名单上，胡柏是主要嘉宾。节目组能邀请到他，应该是这个综艺节目最大的优势了。
哦对，周一她就要去录节目了。
“莫寒澈。”宋闻溪扭头看人，“我忘了和你说，我签了一个综艺合同……”
她把具体情况告诉他，男人面无表情，眉头蹙着。
莫寒澈从白朔那里听说她要解约，他以为她已经顺利解约。沉默了一阵，问：
“你，是不是很缺钱？”
“暂时不缺。”宋闻溪把玩宸宸小手，“我当然知道三百万对你来说不值一提。你赚的每一分钱也都是来之不易，这是事实。直接掏三百万元为那些错误买单，我感觉自己像个冤大头。参加这节目就是工作，工作换取报酬，合情合理。”
莫寒澈心脏在很有节律地跳动，心间涟漪阵阵。他眉间舒展，静静凝望沙发上和孩子玩闹的女人。她仿佛换了一个全新的灵魂，清澈明亮，平和柔韧。
这一刻，他几乎以为她不是在表演。
她演技拙劣，应该诠释不出这么个独一无二的灵魂的吧？
莫寒澈浑身疏懒，走到沙发后面，俯身环住她，脑袋搁在她肩颈上：“要拍多久？”
宋闻溪一颤，这男人，语气怎么黏黏糊糊的，他以为他是宸宸吗？
“二十天，拍四天休一天。拍摄地点在距离南城约一百公里远的一个村庄，叫田溪村。”
“妈妈，你要出远门工作吗？”
莫北御有在听爸爸妈妈说话，以前妈妈也经常不在家，赵奶奶说妈妈是出远门工作，妈妈出远门工作就会离开很久。
以前妈妈不在家，他和弟弟可以偷偷看电视，还可以在房子里奔跑。可是现在他不想让妈妈出远门。
“妈妈，不出远门。”莫南卿紧抱住她的手。莫东宸抓着她的衣服，也嚷着不要她离开。
宋闻溪被父子四人锁死。三个孩子就算了，莫寒澈一个大男人凑什么热闹？
她耐心给孩子们讲述出门工作的种种理由，莫寒澈一句“不听不听”引得三个孩子有样学样。
“莫寒澈！”
莫寒澈松开她，站直腰身，讪讪甩手，一本正经对孩子说：“大人有时是要工作，小孩开学是要上学。猫猫狗狗可以天天玩。你们要当爸爸妈妈的孩子还是要当小猫小狗？”
三双圆溜溜的眼睛表示不知道爸爸在说什么。
莫寒澈：“行，你们是要当小猫小狗是吧？那我就给你们整个猫窝狗窝放在房子外面，你们以后就住猫窝，每天赵奶奶会给你们喂水，你们只能吃猫粮狗粮。没有冰淇淋吃，没有电视看……”
宋闻溪：“……”
他越说越离谱。
莫北御：“爸爸，我们是小孩，要好好上学，做完作业才能玩。我们才不是小猫小狗。”
莫寒澈：“啧，你们不就是想玩不想上学？当猫猫就可以天天玩，不用上学。”
莫北御：“上学有时也好玩。”
莫南卿：“做完作业，我想和妈妈玩。”
莫东宸：“我想和妈妈还有哥哥玩。”
莫寒澈：“……”他是多余的。
宋闻溪：脑壳疼。
她摸摸三个小脑袋：“就知道宝贝们喜欢我，妈妈出去工作，你们上学，晚上睡觉前妈妈给你们打电话。我好喜欢小御小卿和小宸的。妈妈去工作也不会变回去，好不好？”
三个团子重重点脑袋瓜，一个张大嘴巴打哈欠，一个眼皮开始打架，一个小手背揉眼睛。
他们困了，也自觉上楼回屋睡觉。
宋闻溪一言难尽看莫寒澈，不过他那些离谱的话还是有点用的，父子对话时，她也算了悟过来，孩子们或许并不是不理解工作或上学的事，他们想让她在身边，更多是害怕她会变回昔日冷漠的妈妈。
“宋闻溪。”
“嗯？”
莫寒澈上前一步，抱住人：“你现在这样很好。”半晌，他松开人，“晚安。”
晚安，新的生活。
宋闻溪看着男人上楼的背影，在心里默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