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皮文学骑着火烧下山，山顶的落仙洞竟被一道天雷凌空劈下，耀白色的火焰将其烧得干干净净，待再次投去目光时，那山头再一次被云雾腾绕，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个门派一样。
这就是修灵之人口中的天道循环吗？
怕了怕了。
“唉……你倒是先告诉我是谁害了你们，亦或是谁将高大牛绑走的……现在倒好，你们死的通透，可却让我伤透了脑筋……”
本想着一走了之，这下好了，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总觉得欠了她们似的。
掀开袖子，手臂上的数字一下子从800是窜到了8000，那仙子果然没说谎。
“系统，跟我讲讲上回没讲完的事吧。”
【当凡人顿悟天道，会诞生出灵识，灵识的状态随本心变化，灵识的等阶以颜色区别，雾紫、血赤、烁金又各分三阶，总共九阶】
“那我的灵识呢？啥颜色的？”
【无色】
“……形状呢？”
【一根又粗又大的蘑菇】
“诶诶诶，别说了别说了，都是那本闺房秘术害的。”杨译之赶忙打断它，又问：“那仙子说世有七大陆，哪七个？”
【扶桑，地空、将正、凡歌、陆源、香海、雷泽。】
这之后又问了些别的问题，比如这七个大陆的经济发展情况之类的，以及隐藏在各个大陆之中的修灵门派。
得到的回答是系统再一次挂机。
他懂，毕竟打游戏的时候地图探雾是玩家的责任，可系统难道不是black sheep wall此类秘籍的存在吗？
三天后，杨译之终于下了谷阳山。
好不容易碰到驿站歇歇脚，却被一帮马匪拦了去路。
他们身后跟着一群手无寸铁，形色胆颤的百姓。
“娘娘腔，你！对就是你，赶紧下来！”
为首的马匪肩头扛着大刀，虎背熊腰，胡子拉碴，左眼戴着眼罩，站在路中央对迎面而来的杨译之颐指气使。
‘娘娘腔？’不至于吧……
杨译之摸了摸自己的脸，虽说皮肤比以前好一点了，但这都是锻炼的功劳，他看过这个养猪户的脸，正正方方国字，虽说瘦弱，但五官阳刚，不至于被人认成娘娘腔啊？
不过，若是以这群马匪作为参照，他的确不够Man。
“双手抱头，交出身上的财物，蹲那边去！”
“大哥，您到底是要我先抱头还是先交东西还是先蹲着？”
“废，废什么话！赶紧的，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马匪也不知怎么的就急了，挥起大刀架在他脖颈上。
“我身上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杨译之举起双手，瞄了一眼火烧，“只有一头病驴。”
“呜啊！”火烧用脑袋用力拱了下杨译之，表示抗议。
“兄弟，先别激动……”
杨译之扫了一眼马匪身后的那些百姓小声道：
“我知道凭我现在的能力足够掀翻他们，但我却很好奇那些百姓们看上去衣衫褴褛的，根本不像有什么财物，马匪为什么要扣着他们，你看他们脚上的鞋子，不是磨了跟就是破了洞，说明他们被驱赶了很长一段路，又是朝着谷阳山进发的，指不定这当中有什么端倪不是？”
火烧长长的睫毛眨巴两下。
“你是得了什么大病？竟对一头驴叽里呱啦半天！”马匪用刀面拍拍他的脸，呵斥道：“驴，我们留下了，你，滚那边蹲着去！”
“得咧！”
七倒八歪的人群见杨译之过来，纷纷不耐烦地皱起眉头，像是斥责他打扰了他们难得的休息时间。
其中有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儿，脏兮兮的脸上两只大眼睛尤其明亮，她好心地挪出一点位置。
“漂亮哥哥，你坐这边吧。”
漂亮哥哥？
杨译之耳廓一动，指了指自己：“你在跟我说话？”
“是啊，哥哥，你好漂亮，像个仙子似的。”
这孩子莫不是路赶多了眼睛瞎了吧？就他？这张路人脸？漂亮？
“咳咳，妹子你眼光不错，有个问题哥哥想问你，你们为什么会在这儿？又欲前往何方？”
就在小女孩儿回答他时，身旁的老媪突然捂住她的嘴，神色讳莫地瞪了杨译之一眼。
“呃……”杨译之转过头又去问一旁的老伯，“大伯，你们这一路吃了不少苦吧？”
“嘘！别说话！神在看着你！”那大伯神经兮兮地抵住嘴巴。
什么情况，他们莫不是得了斯德哥尔摩？
约莫半柱香之后，马匪们有序地组织人群前往水源，杨译之默默地跟在人群身后。
只见这些人先是跪在溪水旁喝了两口水，随后竟不顾光天化日脱掉衣服，一股脑冲入水中。
“诶诶——”杨译之拦之不及，忽然瞥到水中自己的倒影，被吓了一大跳。
帅哥你谁？！
这剑眉星目，俊拔有型脸……
这眉心一点妖娆的朱砂……
他狠狠掴了自己一巴掌，疼痛感袭来，只见水中倒影亦疼的龇牙咧嘴，捂着脸拼命揉搓。
怪不得马匪叫他娘娘腔，怪不得那小女孩儿喊他漂亮哥哥。
合着那仙子的灵识功能是整容？
现在不是惊讶这个的时候，越来越多的人脱掉衣物冲向溪水中央，也包括那些老媪妇女们，什么男女有别全都被抛在脑后。
他们不住地搓洗身上的污垢，然后跪在冰冷的水中朝谷阳山山顶顶礼膜拜。
嘴里含糊不清地咕哝着他听不懂的言语，像是某种咒语，又像是某种虔诚的经文。
更离谱的事情还在后头，只见马匪们抽出腰上的马鞭，冲入水中，扬起鞭子就朝他们的身上抽打过去。
一时间哀嚎遍野，却无人抵抗。
裸露的人们就像地里耕种的老牛，心甘情愿的承受这种非人的折磨。
被这个场景惊呆的不止杨译之，还有那个脏兮兮的小女孩儿，她愣愣地站在岸边，不知所措。
再这也下去他们会被活活打死！
这不是夸张，下游的水俨然变得一片腥红。
他提高音量，问那女孩儿：“告诉我，他们在干什么？”
女孩儿支支吾吾开口：“阿娘说……这样能修灵炼骨，仙山上的神仙看到了，就会收他们为弟子……”
仙山？她指的是落仙洞？
太荒唐了，且不说这样只会满身伤，何况那所谓的仙人比他们的下场凄惨得多……
“幺娃！你还愣着干什么！再不下来神就看不到你了！”
远处，满身是血的妇人不住地叫唤女孩儿。
女孩儿终是拗不过自己的娘亲，慢吞吞的宽衣解带。
杨译之立马捂住眼睛：“喂，你别！”
他想大声告诉他们山上的那群神仙已经死光了，根本没人看得到他们这自作聪明的修灵方式。
然而在看到这群人醉生梦死的神色时，刚到喉咙里的话又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