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皮文学军部的会议室处在一栋大楼内，不算高，就三层。
这里很安静，平时工作的人员已经被清理出去，只有一些承担要职的依旧待在工作岗位上，被两侧守卫看顾。
路上有人不断敬礼：“元组长。”
——首长在最开始，就当机立断给她安排了一个职位，将气运之子一应事宜安排给她，因暂时还未有合适部门安置，所以只称她为“组长”。
“元组长，桑先生。”
其中一个明显是被特殊吩咐过的守卫跑过来，敬礼：“部长们都在一号会议室，请跟我来。”
“不用，”元初摇头，“这里也不大，我们自己过去就行了，不用麻烦你。”
守卫点头，也不多纠结，毕竟部长们说过以她的意志为主。
只是在离开前，元初想到刚才的那位娃娃脸助手，多问了一句：“首长的助手呢？”
“两位找于助吗？”
守卫有点茫然：“他刚才已经进会议室旁听记录了，两位是有什么事吗？”
元初和桑开霁对视一眼，然后齐齐摇头。
“没有，只是问问。”
元初转移话题：“一号会议室在哪？”
“三楼。”
元初道谢，然后带着桑开霁走向楼梯。
她凝眉思索刚才的事情，桑开霁倒是悠然自得，还在哼歌。
“恭喜我发财，恭喜我进财~”
“最好的请过来，不好的请走开，礼多人不怪~”
元初倒是不在意被打断思绪，反而兴致很高地和他哼了一段，直到桑开霁发现，有些无语：“喂喂喂，你别来蹭我的财气啊。”
“蹭点财气就把你心疼坏了？”元初笑眯眯的，“我还没说你的财气是我给的呢。”
“？？？”
“好啦，先不说这个了，”元初熟练地堵住他的话头，“说说呗，你怎么看那个助手——就是带我们来的那个。
“他和于助长得一模一样，可是刚刚守卫说，于助在我们之前就抵达了会议室。”
桑开霁嘿嘿一笑，装傻道：“我怎么看？就站着看、走着看啊，不然你还想怎么看？”
说着，他长腿一跨，似乎想甩开元初，却没能成功。
元初脚步轻盈地跳上台阶，拦在他身前，双手背在身后看他：
“就这样，没有了？”
他顺势停下抱胸靠墙，姿势吊儿郎当。
“您不满意？那我再多加几条：坐着看、躺着看、边后空翻边看、边举着赫尔佐格吻江南老贼边看？”
“咦惹，你的口味可真变态。”元初皱起鼻子。
“嗐，随你怎么说，反正我是没有任何看法。”
“认真的？”
“认真的，你看我就一普通人，遇上那种大人物，哪里知道该怎么看。”
“没关系啊，”元初笑容灿烂，“既然你不知道该怎么看的话，那我就送你下去看喽。”
“下去，去哪？一楼？”
桑开霁下意识问，然后他在元初意味深长的眼神里逐渐明白了什么，声音开始磕磕绊绊：“你、你说的是哪、哪个下去？”
“就是你猜的哪个。”
“不是，那个……那个没必要吧，我只是个普通人而已啊！”
一言不合就武力威胁是吧？
她以为这样做，自己就会这么轻而易举地就跪地认爹吗？把他当成什么懦夫了？
“而且基地是不会允许这种行为的，元小姐。”
像是找到了什么理论依据，他挺直腰板，一瞬间硬气起来。
“你说得对，”元初点头，“所以我不扣你的命，也可以扣你的财气。”
“……”
“哎呀，你可能还不知道，组织上决定了：一般像你这种任务呢，都是会经过我手的。”
“……”
元初做出一副小人得志但表面谦虚的样子，欠揍得很：“也就是说，你的额外奖励，也由我管。”
“……”
“刚好呢，我觉得你这次的表现不怎么好，这个奖金……”
桑开霁揉揉脸，揉出一脸笑意：“请大人尽情吩咐。”
元初微微一笑，收起表情：“你应该认识那个助手吧？我指的是，认识他的真正身份。”
桑开霁先是沉默，然后叹气：“你看出来了？”
“拜托，你抗拒交流的态度那么坚定，谁都会觉得不对劲吧？”
元初摊手。
如果只是不认识的人，就算不愿意交谈，也没必要这么避讳——而桑开霁几乎是在用全身力气说“我不想和ta有牵扯了”。
要不是她之前发现不对时用系统探查，结果什么都发现不了，她也不会强迫别人的意愿来满足自己的需求。
“我的确认识他，也可以说出我知道的关于他的一切——除了他的名字。”
既然都到这地步了，桑开霁也不瞒了。他姿态随意地往后靠，一改之前懒散和软弱气质，阴冷且血腥，变得如冷刃般锋芒毕露。
他饶有兴致地盯着元初，黑瞳闪过红色的幽光：“不过这么简单就告诉你，我总有些不甘……要不，你先猜一下？”
元初看着他，“哟”了一声：“一提到他你就不伪装啦，他是你的变身器？”
“……”
桑开霁突然感觉自己深沉不下去了。
元初这个女人，简直就是气氛破坏王！
自己好歹也是为祸一方的丧尸王啊——虽然现在正在逐渐放弃那个身份，但这并不代表自己就完全失去了作为王的尊严和气势！
他这么想着，看了元初几秒，然后泄气。
得，眼前的家伙还掌管着自己的命脉呢。他就算再桀骜不驯，也抵不过被扣奖金啊。
打工人，伤不起。
转生成打工丧尸，因为不敢暴露身份，连医保都不敢交，更伤不起。
安慰好自己，他看着元初：“知道反人类联盟吗？”
元初仰头想了想，实际在查询系统：“知道。”
“那你应该知道，反人类联盟的宗旨是什么吧？”
“同化……全人类？”
“没错，他们中的掌权者认为，丧尸病毒是驱使种族进化的契机，就像是历史上的黑死病一样，是人类文明进阶中不可缺少的一环——或者说，更重要，那就是开启下一段时代的钥匙。
“在他们的认知里，丧尸病毒会帮助种族进化到更完美的状态：进化成功的是异能者，进化失败的则是丧尸，而正常人类是没被上天眷顾的……劣质品，是拥有基因缺陷的生物，是被进化潮流排斥的，应当被消除的。
“你说他们妄想同化全人类是对的，但其实更完整的宗旨是：‘同化全人类，建设新世界’。
“在他们创造的世界里，异能者是新世界的顶层，丧尸是新世界的同胞。而正常人类……要么跪下求生做奴隶，要么，就只能选择被消失。
“他们宣称：绝不容许被劣质品玷污新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