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幼萱终于了解清楚她现在的状况了。
她,姓夏名幼萱,是当朝宰相夏不为的五女儿,上面还有三个哥哥一个姐姐,下面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
她更是整个京城最著名的痴傻小姐,草包一个,脸上那块胎记是与生俱来的。
需要声明的是,那场将他双腿致残的意外,是在他母后被处死之后才发生的,被花园中假山上掉下来的大石头砸到了双腿,自此他便再也站不起来了。
关于他是天煞孤星的传闻,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传出来的。
据说只要跟他亲近的人,就都得死,所以他的那些兄弟姐妹,都离他远远的,生怕靠近他便会搭上自己的性命。
夏幼萱突然觉得尉迟信挺可怜的,母后死了,父皇又不喜欢他,还被说成是天煞孤星,而且他双腿还残了。
双腿残了也就算了,可他连第三条腿也是残的,这就有点太说不过去了。
一个二十五岁的男人,正直血气方刚的时候,不能人道……他上辈子一定是做了很多孽啊!
思及此,夏幼萱啧啧摇了摇头,不由又开始嘲笑起尉迟信来,“长得再好看有什么用?不能人道,那方面是个渣,还不是一样是个废人。”
站在一边的水漾和八两对视了一眼,神色之间皆是不明所以。
水漾顿了顿,缓步走上前,小心翼翼地问道,“主子,你没事吧?”
夏幼萱看向水漾,蝶羽般的睫毛轻轻忽闪了两下,“我能有什么事?”
水漾的视线在池夏依的脸上细细地流转了一圈,咬了咬下唇说道,“主子,奴婢总觉得……”
“好了好了,别奴婢奴婢的,听着别扭死了,你就跟我一样,直接说‘我’就行了,还有你也是,什么……八两,对吧?再让我听到什么奴婢还是奴才的,我就赐你们两个一人一杯毒酒,我没有开玩笑哦。”池夏依水眸危险地眯起,食指来回指了水漾和八两一圈,起身走出了大厅。
院子里有一大片桃花林,花瓣已经渐渐凋零了,树枝上冒出了嫩绿嫩绿的新叶。
夏幼萱放眼看过去,幽幽地叹了口气。
她在现代的日子就那么结束了,原本她就是孤儿,不应该有什么留恋的,可是……她就是留恋啊,要是能回去多好。
要是这一切都只是一个梦,那该有多好。
但是这个梦未免太过真实了,夏幼萱清楚地知道,她回不去了。
“参见王妃,王爷请王妃去书房。”突然传来一道声音打断了夏幼萱的思绪。
她看着那家丁,点点头,跟着来到了主院书房,直接开门进去。
尉迟信见她如此没有规矩,却也不恼,原本她就是傻子,从来没有规矩可言的傻子,他也用不着跟她置气。
书房的门被人从外面关上,夏幼萱回头看了眼,含笑走上前,“王爷,你叫我来什么事啊?想让我快点给你治疗吗?”
尉迟信眼角抽搐了一下,每次夏幼萱或是别人这么说,他就觉得尴尬至极。
尴尬是一定的,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可是这个女人一定要拿到明面上来说,一点都不顾及他的感受。
但仔细想想,他又明白了,她根本就是一个傻子,又怎么会顾及别人的感受呢?
可是看着她此刻笑吟吟地站在他的面前,说话清清楚楚,一点都不像过去那样颠三倒四的,他又觉得她一点都不傻。
难道她之前都是在演戏?
或许这一切都是夏不为的主意,让她装傻,然后将她送到他的身边。
但是他又不明白,夏不为怎么会把主意打到他的身上,他一向不理政事,就算他们要争,也不该把他牵涉在其中啊。
夏幼萱见他不说话,又往前走了几步,来到尉迟信的面前,蹲下,“王爷,你真的……不举啊?”
尉迟信收回自己的思绪,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夏幼萱刚才说了什么,俊颜立刻沉下一分,不悦地说道,“夏幼萱,你给本王闭嘴!”
夏幼萱将他那张妖孽脸上的不悦之色尽收眼底,她的视线又顺着他的身子缓缓下滑,落到了他的重要部位上,眼瞳灵活地转动了几圈,正欲开口说些什么,头顶突然挨了重重一记爆栗。
痛呼出声,夏幼萱立刻抬手捂住自己的头顶,抬起水眸狠狠瞪着他,“你干什么打人啦?我是在帮你啊?我不研究明白,怎么给你治疗?”
尉迟信咬了咬牙,“你还有理了是吧?身为一个女人,盯着男人的……不知羞!”
夏幼萱放下双手,缓缓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尉迟信,歪着小脑袋说道,“有什么不知羞的?你是我夫君,我盯着看怎么了?这是正常的,你别害羞嘛。”
尉迟信见她伶牙俐齿的,和原来那个傻子简直判若两人,心中不由一阵困惑,但是他现在愤怒相对多一些。
这个女人真是……不要脸!
夏幼萱见尉迟信脸色越来越难看,深知这个男人她现在惹不起,又立刻说道,“好了,我不说了,我喝茶。”
她说着,走到茶几旁边,给自己倒了杯茶,可茶杯刚递到嘴边,身后便传来一股强大的力量,紧接着,她双脚不由“噔噔”向后退去,双手一松,手中的茶杯落地,她也跌倒在了地上。
夏幼萱知道尉迟信是用轻功来戏弄她,心底怒意勃发,猛然站起身大步向他冲了过去。
她决定跟他拼了!
但她只走了两步,右脚便踩到了地面的茶水上,脚下的步子一滑,她整个身子失去了控制,直直地向尉迟信跌了过去。
闻言,尉迟信一张如魔似魅的妖孽脸顿时黑如锅底,声音也低沉得似从地狱之中发出来的一般,“夏幼萱你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