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晏舟渡的侍卫冷箭。
他将江宛玉拽着徐渔渔衣摆的手扯开,看着徐渔渔秀丽的脸上一个红肿的巴掌,顿时怒不可赦,斥责江宛玉,“夫人,就算您是郡主!也不能肆意伤害别人!我会把这件事如实告大人的!”
徐渔渔站在冷箭的身后,面对着她,幽幽的露出一个阴毒的笑容。
江宛玉愤恨的看着徐渔渔。
她不明白,徐渔渔得到了她想要的一切,晏舟渡的心,他的人,他们还有一个孩子,她差的只是一个身份。
除此之外,她已经是真正的晏夫人了。
为什么她仍旧要和她过不去,甚至要把她的父亲牵扯进来。
江宛玉挺直脊背,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从小练出来的上位者的气质尽皆浮现。
“本郡主命令你们,现在,滚出我的院子!”
大约是她的眼神太过吓人,亦或是她突如其来的发火让这两人终于意识到了她的身份。
他们纷纷僵硬了脸色,眼神中闪过一丝惧色。
江宛玉眼神凌厉的扫她们一眼,干净利落的转身回了房。
她现在只关心,为什么晏舟渡要为了徐渔渔隐瞒她父亲遭人毒害。
为什么……她江宛玉一家,从未愧对过他,为什么他能心狠至此!
入夜,晏舟渡果然来了。
他拎着食盒,里面饭菜色香味俱全,甚至还有她爱吃的点心,他亲自将他们一一摆在桌子上,但江宛玉看都没看一眼。
两人相对而坐,直到饭菜飘着的热气渐渐消散,菜汤逐渐凝固油腻。
晏舟渡叹了口气,“宛玉,你为什么要那样做?”
果然,给徐渔渔讨说法来了。
江宛玉懒得辩解,也不想辩解,“对,我就是扇了她一巴掌。怎么,你心疼了?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扇她?”
“那不重要。”晏舟渡舀了一盏乳鸽奶汤,推到江宛玉面前,“多少吃一点。至于徐渔渔……以后不要再找她麻烦了。”
江宛玉冷笑,“晏舟渡,你干脆点,娶了徐渔渔。你们俩凑一块狼狈为奸,别祸害其他人。”
晏舟渡终于有些愠怒,“江宛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江宛玉将这四个字在舌尖上滚了一滚,“晏舟渡。我爹是不是因为徐渔渔才死的?”
晏舟渡怔了一瞬,“不是。”
江宛玉盯着晏舟渡变了一瞬的表情,只觉得他是心虚。
晏舟渡,果真是如此,直到现在我话都戳到你眼前了,你还是在维护徐渔渔。
“晏舟渡,你真是没有心。”
江宛玉扯了扯嘴角,明明是要说出口质问的话,却带上了几分哭腔,“我爹娘对你那么好,你却只顾及自己的青梅,保护她,那我呢?那我爹呢?你放任了,不管!你就是个自私自利的薄情鬼!”
砰——
晏舟渡捏着成鸽子汤碗的手怒得发抖,他重重的将碗摔在桌上,咬牙看着江宛玉。
江宛玉也毫不畏惧的看着他。
晏舟渡眼眶气得通红,末了却闭了眼,什么也没说,拎着食盒走了,临走前吩咐冷风。
“看好她,不许她出去!”
晏舟渡走后,江宛玉一直仰着脸蓄在眼眶里的泪水落了下来。
薄情鬼。
她从前怎么没有发现晏舟渡是这样的,明明从前的晏舟渡,对她比对谁都温柔,比任何人都爱她,怎么一晃七年,变成这样了呢?
江宛玉是半夜才后悔自己怎么没吃点东西的。
她饿得咕咕叫,心中忧虑也盛,根本睡不着。
门外忽然传来细声细气的声音。
“夫人,夫人。”
是翠莺的声音。
只听一阵悉簌的开锁声传来,她关着的门开了。
翠莺穿着一身伙房丫头的衣服挪了进来,“晏大人给您带的饭菜,您没动,我就猜您肯定没吃。但是大晚上的晏大人忽然去了厨房,让人做点东西给您送来,我去厨房摸了身伙房的衣服,接了差事过来。”
江宛玉听着翠莺的话,灵机一动。
翠莺摸了身伙房的衣服能过来,那她是不是也可以摸一身伙房的衣服出去!
江宛玉越想越觉得这个办法可行,翠莺也觉得可行,她说:“夫人,您先吃几口,我去给您找身衣服。”
草草吃了两口,填饱肚子,江宛玉换上了府中穿的衣裳,跟在翠莺身后离开了房间。
晚上万籁俱静,江宛玉刻意低着头,敛着息儿走着。
守在她门前的两个护卫值班到半夜,正打着哈欠,满脸慵懒,这一路上江宛玉竟真的蒙混过关了。
如果没有在府门前遇见晏舟渡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