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皮文学酒店里，姜离把头深深埋进臂弯里，眼睛又忍不住湿润。
原来嫁给顾霆骁之后，是这种感觉。
要容忍他在新婚之夜出去找女人，甚至那女人都不知道她是谁……
每一个新的认知，都是在她的心上割刀子。
手机脱手而出，她维持着这个姿势，不知道哭了多久。
……
顾霆骁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大脑钝痛，他后知后觉回想起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一反应是去拿手机，他看见了姜离给他发的微信。
李念在旁边适时道：“昨晚你太太给你打电话，我接了。”
顾霆骁翻开通话记录，果然是。
“你和她说什么了？”
“我……”李念发觉顾霆骁语气中带着点质问的意思，话到嘴边一转，变成：“我什么都没说，她就给挂了。”
顾霆骁盯着屏幕上显示的：五十秒，又看了李念一眼，“我不管你和她说什么了，以后她的电话你都不要接。”
李念也知道自己这次越界了，急忙为自己辩解，“顾少，我只是……”
“行了。”顾霆骁还要回顾家，就一边系上扣子一边说，“念念，你应该知道，我对她虽然没什么感情，但我不会允许外面的花花草草惹到她头上去。”
顾家的人都是这样，外面再乱，也绝不会威胁到家里那位的地位。
李念脸一白。
花花草草？
对顾霆骁而言，她就是花花草草而已？
她再想起昨晚自己对姜离的态度，简直就是自己扇自己脸！
“我……”她摇摇欲坠地站在那，艰难出声，“知道了。”
顾霆骁略微点头，看了眼腕表。
六点钟。
还足够去接姜离。
……
酒店。
顾霆骁要了房卡进去的时候，姜离还保持着昨晚的那个姿势，手机依然是被扔到地毯上，看起来小小一只，惹人怜爱。
这女人又搞什么？
顾霆骁蹙眉，大步流星走进去，推了推姜离，没好气地问：“你干什么呢？”
推了两三下，姜离的手指才微微动了下，她恍惚地抬头，顾霆骁的脸在她面前放大。
她昨晚是哭着睡着的，眼下眼睛是肿的，脸上布满干涸的泪痕，再漂亮的脸也被她糟蹋得不成样子。
顾霆骁眉拧得更深，他退后一步，对姜离的行为嗤笑一声，“你用不着跟我使苦肉计，没用。”
姜离没有反应，只是扶着床边慢慢想要站起来。
她现在肩膀、后背、腰部和腿，没有一处是不疼的。
见姜离站起来都费劲，顾霆骁终于问了一句：“你昨晚就这么睡的？”
姜离微微点头。
“真是……”顾霆骁搞不懂姜离的脑回路，扶了她一把，“下次你是不是就要用刀片割手腕了？”
他不就是没回来吗？
至于吗？
姜离瞥了眼自己的手腕，摇头。
割腕这种事情，她早就做过了。
她再喜欢顾霆骁，也断不会再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
“行了，去洗漱，一会儿和我回顾家。”
姜离活动着僵硬发酸的手腕和脖子，点头。
进洗漱间前，她看见顾霆骁的白衬衫上有一个浅浅的、红色的唇印。
眼里的黯淡一闪而过，她想，她真的要学会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