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后花园处的沐浴室里有池,不算大,却常年温热,这会儿正散着如雾如幻的袅袅轻烟。
池中每日都会更换新鲜的花瓣、药茶,是太子觉得药浴可促血液循环,也是为了治他旧疾的。
谢隐很钟意这一间沐浴池,在他还不曾去挂职太傅的时候,便觉得能身在东宫,定是一件妙事。
那时的他,倒是从未料到会与东宫的太子妃共处这室。
此般时刻,容妤熄灭了室内的几盏烛灯,只留了一支,微弱暗光不足以引来室外的蜉蝣。
她将门窗锁的死死的,生怕被人闯入。
再一回头,谢隐正于暗色中坐在池子石沿边,一双眼睛流连在她身上,恨不得将要她从头到脚看个精光。
宋妩南感到不适地回过眼,她实在不明白他明明与萧如絮有着婚约,又为何会答应太子这般荒唐的要求?
难道真是手足情深?
宋妩南叹息一声,不愿再去多想,听到他低沉一句:“皇嫂,反正都只剩你我了,便不必着急,而今日难得,臣弟伺候皇嫂沐浴吧。”
宋妩南心中大骇,他已经起身走来,探手握住宋妩南,牵着她走到了池边。
“五皇弟……”宋妩南欲言又止,谢隐已经一件件地脱掉她的中衣、小衣,再拆掉她鬓发上的珠钗,在她全身战栗之前将她整个 横抱起来,跨过石沿,直接入了池中。
“你身上的衣衫……”宋妩南不安道,“你会弄湿衣衫的。”
“皇嫂,这里可是东宫的沐浴室,寻几件备用的衣衫总是不难的。”他示意一旁的暗柜,其中搁置着不少锦衣。
宋妩南这才发觉他早就摸清了一切,后路都备好了。
待抱着她入了池水,暖意包裹着二人,宋妩南竟也逐渐平和,她总是急于完成任务,却忘了若是一直紧绷着,是很难有孕的。
谢隐撩起池水淋在宋妩南的肩头,再顺着水痕轻抚着她莹润玉白的臂膀,轻声问道:“皇嫂在想什么?”
宋妩南别开脸,摇头不语。
谢隐借着微弱烛光打量着她风情妩媚的眉眼,暗哑着嗓音道:“容我猜猜——皇嫂也许是想要尝试与我共享云雨,毕竟只有在浑然一体、难解难分之时,才有可能完成这差事。”
宋妩南有一瞬震怒,很快又消了气,竟觉得谢隐所言有几分道理。
“倒也不知这些年来,皇嫂是如何耐得住寂寞的。”谢隐叹息道:“若是早些知道实情,我也就早能帮上皇嫂的忙了。”
亦不知他在表什么忠心,宋妩南余光看着他,那俊秀模样还带着几分少年郎才有的青葱,也难怪他笑起来的时候会满眼至纯,他小她三岁,才年方十八,但却历经了不少艰险。
她还记得他重新回宫的那日,大抵是路上遭遇了逃亡,满身血污,眼底肃杀,手里还提着刺客的头颅,一路冷脸进了朝堂面圣,吓得途径殿外的宋妩南低呼出声,而他却因此回头望来一眼。
染血的眼里载着炼狱煞气,全不像是红尘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