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枝按捺住小鹿乱撞的心,忽然抬起头来,看着沈赢绯色的脸道:“你为何想要亲我?”
“不……知道。”沈赢没有想到顾南枝会这样问,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就是想要亲,这里痒痒的。”
他指着自己扑通跳的心脏,真挚对着顾南枝,好像怕她不相信一般。
顾南枝羞涩一笑,只觉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空气似乎不够用,都要争相抢后的灌进胸腔里。
沈赢又问了一声,“那你愿不愿意?”
“可以……”
顾南枝有些急促的声音,带着一些羞赧,还未发出,就被一双热烈的唇结结实实的堵上了。
女孩子娇嫩的双唇,辗转在沈赢的唇上,生涩的描摹着对方的唇形,羞涩却又大胆。
直至二人呼吸急促,感到窒息,才堪堪分离。
屋外的风灌进窗户里,使得寂静的夜里,更加有些沉静。
二人对视一眼,笑的淋漓,赶紧转头去瞧别处。
“咳……”沈赢沉默半晌,忽的问道:“你今日吃了多少蜜饯糖果子?”
顾南枝一头雾水,“没有,我只喝了一碗甜汤,果子都上供用着,我没敢吃。”
沈赢狡黠一笑,“那怎么这么甜?”
“什么甜?”
顾南枝忽然反应过来,面色大囧,轻轻推搡了一把沈赢,“你这人越来越坏了。”
沈赢笑笑,然后反卧在顾南枝膝盖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擦着顾南枝的膝盖。
“昨日,姐姐同我说,我已长大,是男子汉了,就该照顾好你,何老太爷的课就教导我们到今年秋天,我想姐姐是让我参加秋季的县试,彼时我们一起去芦城瞧一瞧好不好?”
“好,我还未出过镇子呢。”顾南枝道,“不过这样着急让你去考试做什么?你左不过十五岁罢了。”
沈赢桀骜,“可能是姐夫瞧着我不爽应,自己不如我,非要我出去历练历练吧!”
“你说这话小心被姐夫听见,揍你一顿。”
“他不敢!”
顾南枝哼哼,“放在以前可能是不敢,可如今你已经长成大人了,身子也不似以往那般孱弱了,力气都不小了,他肯定敢揍你。”
沈赢颇有感触的点点头,“以前也不知道如何,总觉得心里烦闷,走不上几步便喘气,你来了以后,我多个人说话打闹,心情也不似之前,加上在庄子养了半年,现在身子几乎大好,大约都是你的功劳。”
顾南枝自豪的挺起胸膛,“那是自然,我每日陪你耍拳,散步,又叫人注意你的饮食,对你可谓是关心之至,要是还好不起来,我可就白费心了。”
沈赢又笑了,这段时间他总爱笑,平常板着的脸都松缓了几分,显得温润如玉,“那你怎么懂这么多?”
顾南枝的笑声戛然而止,“呵呵……我无师自通,那你说说为何你这么聪明,懂这么多?”
沈赢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枕在顾南枝怀里,道:“我天生聪慧,无人能及。”
次日五更鼓声响起来的时候,两个人打了个哈欠,便招来小厮丫头伺候着换衣裳和收拾脸面,今日要一一去拜年。
院内厅里络绎不绝的亲友,一连忙了有七八日才算是结束了。
元宵将近,两府又是张灯结彩。
十七日祭祀之后,沈赢和顾南枝有些受不住了每日来来往往,连书都看不成,不说顾南枝,沈赢早就有些不耐,每日来便是板着脸。
沈渔也心疼两个孩子,便早早吩咐了下人送何老太爷和两个孩子出镇子,赶回了庄子上修养。
俩人一到庄子上,就拿上了早早备下的礼物,上山去了。
冬日天冷,虽然刚刚开春,但是山路难上,何家人担心的不得了,非要让人跟着上去,后来便让何家的长子何长生跟着。
何长生这几日不再读书,换上了新作的衣裳,修饰脸面胡须,倒也算是个清秀的小伙子,只是眼神阴郁,不爱和人说话。
就算是他们在何家住了大半年,也不曾和他多说过话。
此时,他脸色平常的跟在二人后面,时不时提醒小心脚下,便再无言语。
顾南枝也顾忌有人同在,便不和沈赢说笑了。
很快便到了刘家屋子,何长生不愿进去,只在院子门口等候二人。
沈赢也没有说什么,拉着顾南枝就敲开了刘程璧的家门。
刘程璧正在里面烤着火,吃着元宵,忽闻敲门声,觉得诧异至极,这天哪里还有人到他家,一打开门,瞧见是两个小毛孩子,立即笑起来,“哎呀,是你们俩,这才十八日,你们怎么就来了?”
沈赢也微微笑,“来瞧瞧你书读的怎么样了?走之前给你定的题目,可写出好文章来了?”
刘程璧呸呸,“这元宵你也来闹我!”
顾南枝不想瞧他们斗嘴,两只小手拎着东西就钻进去,喊:“先生,我回来了,瞧我给你带好东西来了!”
刘创正坐在堂屋里抽旱烟,听到沈赢和顾南枝的沈赢,扭头去看,看见顾南枝蹦蹦跳跳的走进来,咧嘴一笑,“怎么这么早就回庄子了,我还以为你们到三月才回来呢?”
顾南枝眨眨眼,“我可舍不得离开先生这么久呢!”
刘创重重的吸一口旱烟,道:“你这孩子就嘴甜!”
这边沈赢也走进来,给刘创恭恭敬敬的行了礼,然后坐在顾南枝边上,一边打开手上的单子,一边道:“长姐知道内子在外求了个学武的先生,便叫我们不能怠慢,让我们带来好些礼,牛舌十条,干虾二十对,榛子、松子等各两盒,各色干菜六合,火腿一根,还有银炭和梁谷,都在山下,等山路好走了,我和程璧去拿上来。”
刘创点点头,脸色淡然,只是扫了一眼东西,便站起来道:“今日来了,便在这里吃饭,我年前猎了野味,和程璧到现在也没有吃完呢。”
顾南枝觉得在理,便道:“何家的大儿子我们怕我们上山危险,特地跟着来了,我去叫他先行回去吧!”
沈赢摇头,“南枝,慢些,他受了何老大的话,大约要看着我们下山,他性情谨慎,可不会自己先下去的,你问问他愿不愿意一起进来烤烤火,吃完中饭再回去。”
刘程璧一瞪眼,“叫那个奸诈小人来我家吃饭!决意不可!”
刘创看刘程璧脸色不好,“都是一村子上的人,程璧不要如此刻薄。”
“爹爹!”刘程璧怒道,“当日可是他通风报信给官府,若不是逢着了大赦,恐怕现在您都出不来,为何还要给那小人好脸色!”
顾南枝和沈赢听到这话,便知道来龙去脉,沈赢自知说话失了分寸,正要说话。
顾南枝立即道:“先生,那我让他等等也无妨,反正我也不喜欢他,眼神躲躲闪闪,一瞧就不是好人。”
沈赢站起来,“也不可,他性子阴沉,你若现在得罪了他,日后若是暗地里耍什么阴损招,也是防不胜防,不如我去打发了他,咱们也好说说话。”
刘程璧和顾南枝点点头,觉得沈赢说话总是比的他们来有分量的多。
沈赢掂量了话语,便出门去找何长生,见他脸色阴郁的瞧着这边屋子,不觉皱紧眉毛,高声道:“今日你先回去吧,不用你看管了,回头和何老大说声我们安好便是,过了午后,程璧会送我们回去。”
何长生自瞧见沈赢,便变换脸色,低头遮盖眼神,但却不愿意让步,“爹爹让我好好照看少爷夫人,我若走了,回去必定受责,还望少爷原谅。”
沈赢知道他的性子,想了想道:“你直接回去,你爹爹说责骂你,便告知我,我同你爹爹说,这天寒地冻,若是冻着你,我是不愿意的,再说你还要读书,快快回去吧。”
说到读书,何长生的脸色才松动了两分,微微点头,“那我先回去了,少爷夫人一切小心。”
屋内,刘家父子已经忙活起来,将东屋里的腊味和野味找出来,又在送来的礼品里捡了好东西一同弄进厨房。
顾南枝也跟上去打下手,一边乐呵呵的说这话,手上不停的洗菜。
沈赢便叫走刘程璧,“我走之前给你的题目,可写好了?”
刘程璧点头,“是写好了,可是我第一次琢磨写,有些不太会。”
沈赢老沉的点点头,“无妨,拿来我瞧瞧,这一次我还给你带来一些笔墨,南枝嫌重,没有带上山,等一下你陪我下山,我都给你带上,切记好好练习,虽说你天资不错,但是还需勤加练习。”
沈赢心里有分寸,他给刘程璧的练习都是往县试靠拢,毕竟县试颇为简单,如果第一次能和他一起通过县试,那以后自然会方便一些。
再说刘程璧的功底实在是好,又有天资,学了半年,便已经如县试的学子那般了,只是书读的多了,不会用罢了。
今年开始,他便教习他练文章,好通过县试,争取做个秀才。
以后也免了赋税,日子也好过些。
刘程璧将文章拿出来,这些文都是些简单诗词或者咏志文章,他一开始苦手的很,后来写多了,便知道如何去写,到也似模似样。
沈赢认真的看完了文章,将所有有错误的地方指出来,然后教他如何正确去写,最后又给了一个题目。
只是这个题目却不似之前那般空泛,而是针对省内盐利、货运等问题。
他不由瞧了一眼沈赢,“这……”
“你只管写,我瞧了不好就指出来。”
刘程璧沉默了一会,“那好吧!”
沈赢这才缓口气,紧接着道:“今年秋季咱们一起结保,去芦城参加县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