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狸原本待在一旁观望不敢作声,此时见到夜国图纸在木浅歌袖中拿出来,眼神一冽,看向木浅歌的目光复杂起来。
夜瑾同韩千骆接过图纸一看,其中真假果真一目了然。因着御书房那次二人故意给木浅歌看的是张假的布防图,而现在手中这张却是真的。
夜瑾眸中涌入笑意,这女人,倒是聪明。
花溪云为了陷害木浅歌可是下了大手笔,然而花溪云只知道木浅歌曾独处御书房,却不知夜瑾二人曾用假图纸试探一事,如此一来反而弄巧成拙。
木浅歌见夜瑾的脸柔和起来,知道自己已是安全了。向后一靠,大喇喇的坐在桌边喝起茶水来,有意要继续看这场别处一格的闹剧了。
“啧啧啧,真是大型宫斗现场啊。就是天儿太热了,有点我影响看戏的心情。”木浅歌摇着团扇晃头晃脑的自言自语。原本木浅歌还在想,自己这人生地不熟的倒底是谁要设计陷害她,花溪云带人出现的那一刻心中全明了了。
“你可知这份图纸若真是落入敌细之手后果如何?”
夜瑾神色严肃,花溪云已经被吓哭了:“臣妾没想将图纸真的给到敌细之手,臣妾只是好心替皇上试探一下皇后娘娘的忠诚。若皇后娘娘真的将图纸交于敌细,臣妾便也将图纸追回来了。”
“朕往日真是太纵容你了,让你如今竟敢如此胆大妄为。”夜瑾怒极,图纸“啪”的拍在桌面上。把趴在桌子上吃点心看戏的木浅歌吓得一哆嗦。
花溪云哭的更凶了。
“夜瑾你能不能对人家小姑娘温柔点,看给孩子吓得。”木浅歌看着花溪云梨花带雨哭的有点心疼,想俯身过去安慰安慰。
“不用你管!猫哭耗子,假情假意!”花溪云此刻厌烦极了木浅歌,一下将木浅歌推了个踉跄,幸而夜瑾及时护住才没有跌坐在地上。
木浅歌呆愣住,错愕的指着自己。我假情假意?暗暗拍了两下自己的爪子,叫你多管闲事!
花溪云再抬头眼中已尽是委屈不甘:“臣妾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皇上着想,为何我做的任何事到皇上眼中就都是错的。她花溪云一个敌国派来的细作,为何她做什么在皇上眼中都是对的。”
木浅歌再一次呆愣,这我可有理说不清了。
“你当真所做一切皆是为了朕?你久处后宫,这张布防图纸如何得到的当朕全然不知?事到如今,还不认错!”夜瑾冷笑。
夜国虽然夜瑾称帝,但王太后一直不肯让权,虽居于后宫对朝堂之事却甚为关心。如今朝堂之上文武百官听命于太后的远多于夜瑾。夜瑾登基以来处处受王太后限制,说白了,也不过是个傀儡皇帝。
夜瑾虽在朝堂之上处处受限制,却也在暗中积蓄自己的力量,宫中安插的观察太后的眼线不在少数。所以花溪云的计谋一早就暴露在了夜瑾的眼底。
之所以没有阻止也是为了借花溪云之手再次试探木浅歌。木浅歌的反应聪敏着实让夜瑾意外之喜,没想到这个小女人除了胡闹脑子有时也是有点的。心中不觉对木浅歌的信任多了几分。
“臣妾一直心系皇上,从未有背叛之意。只怕是皇上已经被什么狐媚子遮了慧眼!臣妾没错,臣妾为何要认!”花溪云越发觉得不公。
花溪云知道夜瑾抵触太后,可是这图纸虽是由太后那里得来,父亲左丞相是太后的一党,自己却从不愿听从太后监视夜瑾,自己对夜瑾的爱有多深怕是只有自己清楚了。花溪云将一切都怪罪于木浅歌身上,此时看着坐在一旁悠闲看戏的木浅歌眼神已然渐狠。
木浅歌前几日闲来无趣向红枫了解过夜国的情况。此刻观望许久,也看出些端倪。暗中可怜夜瑾,这年头,做个皇帝也是不容易呀。
夜瑾不再与花溪云纠缠,令左右押住花溪云,处其构陷皇后之罪。责五十大板,关回宫中,禁足十五日。
木浅歌看着被拖下去的少女只觉屁股上的肉一紧,默默吞了吞口水,这狗皇帝太残暴了,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以后可不能随便招惹他。
目送走花溪云,韩千骆收回视线,惋惜的摇摇头:“可惜了这些花样点心,如今竟被糟蹋成渣渣了。”
“韩大人,这点心形变味不变,还是极好吃的,要不坐下来一起尝尝?”木浅歌捏起一撮送到韩千骆面前。
夜瑾脸色渐黑,韩千骆赶忙回绝。
木浅歌背后一凉,手中的点心渣一把塞进夜瑾嘴里:“皇上若是觉得好吃,臣妾天天做给您吃。”
若是能保命,做只舔狗又如何。
嘴里的味道散开,花香四溢,甜而不腻。
夜瑾却黑着脸走出亭子:“难吃死了。”
木浅歌瘪瘪嘴,暗骂傲娇鬼。送走夜瑾后木浅歌浑身放松下来,四仰八叉的瘫坐在椅子上,头顺着椅背向后仰过去,也是撞上另外一张冷脸。
木浅歌一吓,在椅子上跳站起来:“哎呀妈呀,大哥你搁这杵着干啥呢?至少你吱一声,你连个声都不出,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
花狸也不理会她的胡言乱语,开门见山:“公主既然已经得到了布防图,为何还要还回去?”
“大哥我求求你看看形势行不行,就刚刚那种情况,布防图落在你我谁手不都得被那狗皇帝抓起来咔嚓了。”木浅歌恨铁不成钢,用手朝脖子上快速比划了一下。
“只要公主没变心就好,越国那边公主还请自己掂量掂量。”花狸也不多废话,言简意赅。
木浅歌见应付过去,暗暗舒了口气:“我知道,但这事要从长计议,眼下我已经取得了夜瑾的信任,获取情报指日可待。”
花狸颔首。
另一边,夜瑾与韩千骆刚在湖心亭出来,便被一个上了些年纪的太监拦住:“皇上,太后有请,劳驾皇上速速移步慈安宫。”
夜瑾冷笑,太后消息可真是灵通,这边责罚还没落在花溪云身上,那边便已经差人来请了。
“朕知道了,劳烦胡公公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