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R城新闻的财经板块头条被“唐氏企业被神秘人士收购”所占据,成为人们茶余饭后慰藉无聊的谈资。
柳沫背着画具刚刚走进画室,便听见学生们你一嘴我一舌聊得热火朝天——
“我昨个儿晚上就听咱妈说了,那么大一个公司说没了就没了。”
“啧,看来有钱人的资产也不是那么的固若金汤。”
“那可不一定,钱始终是牢靠的,只不过听说唐家人惹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人物,一下子整个唐氏都被捣毁了。”
柳沫像是个完全的局外人,装作没听见,走到讲台上轻轻碰了碰黑板,“都回到位子上去,上课了。”
学生们瞬间作鸟兽般散开。
那一整天的时间里,不论柳沫走到哪里,都总能够听见“唐氏”“神秘人士”“收购”等等字眼,好像在一夜之间,整个R城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情。
宋钦轩是一个思虑非常周到的人,让媒体报道的时候只说是神秘人士,而没有具体说是谁。
柳沫下了公交车,往回家的路上走着,她脑子里面乱糟糟的,但是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宋钦轩那张深沉且俊美的脸。
好像自从他出现在她的视线中开始,一切都变得和之前不一样,厄运好像一扫而光,迎来的都是幸运的事情。
只是她一直想不明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江陵总裁为什么会娶自己?而且是只在见过一次面的情况下,这真是太匪夷所思了,说出去都不会有人相信。
正当她想得专注无比的时候,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来,手上有一张带着奇异香味的手帕,捂上柳沫的口鼻!
柳沫的呜咽声被堵在喉咙,鼻腔里灌进奇异的香气,意识渐渐溃散而去,视线迷蒙得看不清三米远的昏黄路灯。
等柳沫重新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三个小时之后了。
她睁开眼,忍着头昏脑涨开始打量自己所处的地方——油罐,生锈的大型器械,铺天盖地的颗粒灰尘,原来是一个废弃多年的制作工厂。
喉间干哑,欲张嘴的柳沫才发现自己嘴上缠着一圈胶带,手脚都被粗糙的麻绳给捆住。
此时此刻,柳沫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她这是遇上电影上的情节了——被绑架了。
只是让柳沫搞不懂的是,她一没钱,二没权,三没势,绑架她干什么?难道缺个人凑一桌麻将吗。
正当柳沫心中腹诽之际,几个凶神恶煞的人出现在她的面前,对着她嘿嘿地笑:“别看这个女人脸上有道疤,身材倒是挺好的,要不要去摸一摸?”
闻言,从未应对过如此境况的柳沫心中惶恐,她不由自主地摩擦着身体往后退去,嘴巴里面只能发出呜咽的声音。
其中,有一个刀疤男,唾了一口唾沫,“别坏了规矩,老大说了,只要钱不求色。”
“知道了,啰嗦。”音落,一行人全部围上来,将柳沫包围在中心焦点。
那几个人全部在她面前蹲下,刀疤男手中把玩着银色火机,他点燃一根烟,吸了一口后对柳沫说:“你知不知道你弟弟欠了多少钱?”
柳书语?
她的眉头蹙了起来,原来这些人都是冲着柳书语来的,应该就是上次将柳书语腿打断的那伙人,看来这个小子还没有把钱还上。
“啪!”
在她发怔中,那男人动作利落地一巴掌狠狠打上脸来,发出一声清脆无比的响声,在这废弃工厂内显得格外响亮。
“你个臭婆娘,老子问你话没听见是不是?”柳沫被这一巴掌打得晕头转向,挽好的发髻散落凌乱,一缕血丝沿着嘴角缓缓流下。
刀疤男见柳沫依旧不说话,气得七窍生烟,他一把拽住柳沫的头发,“你信不信老子弄死你!你他妈赶紧把你弟弟钱还了,不然你一家人都得遭殃。知不知道你弟弟欠了多少钱?”
头皮上传来发麻的痛感,让柳沫疼得喘着粗气,胸腔剧烈地起伏着。
“三万。”柳沫喘着气有些无力回答。
岂料,头发再次被男人狠狠拽起,那人将她的头拉扯得左右摇晃,“狗屁三万,你弟弟欠了二十万,他说让找他姐,说他姐有钱,听说傍了个大款?”
一时间,整个仓库里面爆发出雷鸣般哄笑的声音。
柳沫视线有些模糊,她眯着眼睛,看着那些人笑得前俯后仰。
有人在她面前蹲下,用粗糙的手重重地拍了拍她的脸,“就这张丑八怪脸,那么大一条疤,哪个男人眼睛瞎了才包养她?”
仓库内再次爆发出哄笑声。
柳沫咬牙忍受着这些人的嘲讽谩骂,她感觉到自己像是被迫吞下万条蛆虫,喉咙麻麻的痒,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
“臭婆娘,拿不拿的出钱?”
“滚。”她咬牙,狠狠朝那人脸上吐口水,“谁欠你钱,你找谁去,光天化日之下绑架公民使用暴力,是要坐牢的你们不知道吗?”
“操!”刀疤男抬手抹一把脸,然后狠狠地用手掐住柳沫的脖子,“别逼我!”
被蛮力掐得喘不过气的柳沫,哽着喉咙,艰难地说:“你。。。要钱,你总得。。。让我打电话。”
“好!”男人豁然松手,从自己口袋中掏出柳沫的手机来,“告诉我打给谁,我来拨通你来说。”
那短短的三秒钟时间里,柳沫几乎将能够联系的人都翻了个遍,她实在是想不出第二个人来。
“打给我……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