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韵致出声数落秦月晚:“你什么都不懂别乱说话!”
宋允旭夹杂着恨意和害怕的目光看过来,想必是楚一茗已经替她转达了那些话。她悄悄离戚老爷子近了些,不远处戚时远和蒋舒欣静静地看着。
好像所有人的目光都对准了她。
秦月晚强压下心头的情绪,再次开口:“爷爷,这壶是仿制的。”
她定下心绪,开始解释,“世人都知道,瞿老擅长绘画和篆刻,经常在壶身题字作画。可是,很少有人知道,瞿老有一位知音,也擅长篆刻,并且时常和他一起在壶身上题字。这个壶是跟香港文物馆的那件梅花壶是同一时间烧制出来的,并且,壶身的题字部分,明显是由两个人共同完成的。”
“虽然都是用的楷体题字,但研究过就会发现,题梅诗句的前半段和后半段,书写习惯是不一样的。前半段是瞿老所刻,他的字更圆润,下勾和落笔委婉一些,而下半部分,篆刻地更凌厉。尤其是竖勾的勾折处,铮然英气,跟前半分是不同的。”
有人疑惑,提出质疑,“已经展出的梅花壶是两人所作,那你又怎么能确定,这个也是两个人共同创作的呢?”
秦月晚看着宋允旭手中的陶壶,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指甲狠狠地嵌进手心。怎么确定?因为她见过真的,她陪爸爸跑文物鉴定处,知道这件文物所有的历史。而这个是她的爸爸穆其峰找文物修复工匠仿作的,而真的那个,穆其峰花重金拍下后,经过鉴定,就捐给了国家博物馆。但国家正经审核鉴定文物的流程很繁琐复杂,所以穆其峰还没拿到国家授予的文物捐赠书,就不在人世了。
她看向那对小偷,继续说,“因为我有幸见过真迹。”
楚一茗心急,大声反驳:“不可能,你怎么可能看见过真的,这个明明就是真的,还带着穆伯父去做的真迹鉴定书。”
秦月晚脸上浮起恰到好处的疑问,“这个不是宋先生在香港拍到的吗?”
楚一茗哑口无言,秦月晚偏要打蛇打七寸,“宋先生和楚小姐倒是对穆伯父的东西保管的很好。”
她当着所有人的面,提起声音呵斥,“不问自取是为盗,哦对了,宋先生也没法问了。”秦月晚说罢又带着歉意地笑了笑,“刚才是我冒昧了,您是合法继承人,自然也称不上盗。但既然东西是合法继承。为什么还要骗爷爷说是特意去香港拍下的呢?”
她思考了一下,疑惑地小声嘀咕说,“啊,难道不是合法继承的?”
周围的人开始互相使眼色,宋允旭的未婚妻刚去世没多久,他便风光大半的迎娶另一位美娇娘。很难不给人留下话柄。
“而且,你拿个假的给爷爷,让爷爷在背地里受人嘲笑吗?戚家自古刚正,宋先生您这东西还是自己留着吧,我们不要也罢。”
宋允旭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在戚老爷子面前尽力为自己辩解。戚老爷子脸如黑云,刚刚的开心早已不复存在。他没给这个小辈留情面,转身就走,周韵致连忙上去搀着老爷子,瞪了秦月晚一眼,欲言又止地。
接下来宋家跟戚正堂的合作,估计也不会多顺畅了。秦月晚算是完成了今天的任务,忍下眼泪,跟了上去。
戚时远看着眼前人,探究的意味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