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老太太只觉得自己脑袋嗡嗡作响,满心怒火无处发作。
这小贱人果然是那个贱人的种!
在贺家作威作福这么多年,她早就习惯了周围的所有人都听自己的命令行事,从来没有想过,除去楚兰秋之外,居然还有人敢忤逆自己的意思。
贺老太太沉着脸,眼睛直勾勾看着洪学半晌没说话,过了好一阵才怪笑一声,“那小贱人真是这么说的?”
洪学趴在地上,身体不由一震,又发出哭喊声,“是啊!郡主就是这么说的!还说我只是一个仆人,要我懂得尊卑。老仆脸上的伤,就是因为老仆说您是郡主的祖母,哪有长辈去见晚辈的道理,她就,就让下人给了老仆一巴掌。”
贺老太太呵呵笑了两声,随即一掌拍在一旁的桌子上,厉声道,“这哪里是打你的脸啊,这分明是在打我的脸!”
贺老太太越想越气,手不停拍着桌子,嘴里骂着,“小贱人,小娼妇!居然敢打我的脸,等会派人去长公主府给我把她抓回来。”
洪学匍匐着身体,一动不敢动,额头贴着地,谁也看不到,他的嘴角勾起,眼睛里带着无尽的恨意。
就应该这样,好好记恨那个贱人,一定要给她一个狠狠的教训,让她这一辈子都被自己踩在脚下!
真以为自己空有一个郡主的身份就了不起了,不过是个乡下来的土包子。
贺老太太眼珠子转了转,猛地站起来捂着胸口,不停哎呦哎呦的叫着,两眼一翻,整个人往后一倒,倒在了椅子上,身后的老嬷嬷怪叫着,声声刺耳。
洪学跳着脚往外去请大夫,一边走还一边喊着老太太被刚回京的柔嘉郡主气晕了。
贺府虽小,但也算是在京都比较中心的位置,洪学的大嗓门一嚷嚷,很快柔嘉郡主不孝,气晕祖母的事情就在京都传开了。
贺府的满心算计和外面的恶意揣测长公主府都不知晓。
从贺瑾书进门后,楚兰秋就一直拉着她的手不放,一路从前院到了后院,才有了些许的风景。
大冬天的,后院除了墙角的几株梅花之外,其余地方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楚兰秋见贺瑾书一双眼睛四处看着,心底有些后悔。
早知道瑾儿能回来,她就应该多让皇兄给自己挪几株红梅。
楚兰秋从小习武,几乎在军营中长大,风花雪月什么的,对她来说是多余的,整个长公主府的布局就格外冰冷,只有给贺瑾书准备的这个院子还有一丝风景。
虽说郴州贺家人对瑾儿不好,可她住的地方也是四季飘香,郁郁葱葱的。
楚兰秋越想越懊恼,盘算着明日带着瑾儿进宫的时候就和皇兄说一说这事。
“咳咳。”管家罗隐忍不住假咳两声,将楚兰秋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殿下,郡主路途奔波,不如先让郡主回房休息,等午膳时再叙?”
楚兰秋笑了笑,声音爽朗,“瞧我,瑾儿你跟我来。”
贺瑾书点点头,亦步亦趋的跟着,很快就到了楚兰秋给她准备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