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肆走后,林旭连滚带爬地站起来,跟上,他不知道他那个蠢女儿又干了什么,竟惹得陛下如此动怒。
别院外,林诗媛呆呆地跪在院子,只见一道玄色的身影快步坐过去,连个眼神都没给她,后面紧跟着便是她的父亲。
林诗媛伸手拽住林旭的衣袖,哭道,“父亲救我!”
林旭甩开林诗媛,“你个蠢货,尽会惹事。”
沈听肆进去时,李洵正在写药方。
当时他正在太医院里看脉案,一听说绿芜来意,马不停蹄的赶紧过来。
“淑妃如何?”待李洵写完药方,沈听肆才开口问,声音里带有一丝颤抖。
李洵恭敬的答道,“娘娘摔下时幸好有裴三姑娘护着,缓冲了一下,微臣方才给娘娘服下保胎药,现下只需按时服药,卧床静养即可。”
沈听肆松了一口气,吩咐苏年,“你去告诉太后,说淑妃娘娘没事,朕在这陪着,让她放心。”
他走到床边 ,祝棠依红着眼瞧着他,撑着手臂,坐起来。
“躺着吧,别起了,”沈听肆快走两步,走过去坐到床边,让她靠着他,“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
祝棠依把脸埋在他胸口,哽咽道,“陛下,我方才好害怕……要不是……裴三姑娘护着我,恐怕……”
沈听肆有些后怕,要不是裴今纾护着,莫说是孩子保不住,祝棠依也要受不轻的伤。
他轻轻拍着祝棠依的后背,“没事了,没事了,李太医说了孩子无恙,要好好休养。”
可是祝棠依还是后怕,虽说她先前不想要这个孩子,但这个小生命已经在她肚子里两个多月了,她和它已经有了感情了。
沈听肆低头见祝棠依已经平复好心情,帮她顺了顺乱飞的长发,让她重新躺下,把被子拽了拽,“你先休息一下,朕去处理一下外面的事。”
祝棠依乖巧的点头,她知道沈听肆要去干嘛,嗡声道,“陛下,我会乖乖的等你回来。”
沈听肆笑着拍拍她的手,起身离开了。
沈听肆走到院内,苏年立马搬了一把太师椅放在走廊上。
“林氏,你可知罪?”他声音冷锐,强压着一股怒火。
林诗媛的嘴唇泛白,额头冒出细密的冷汗,顺着额角流淌下来,濡湿鬓侧的几缕头发,贴在了脸颊上面,摇着双手,声音颤抖,“不是的,不是的,我不是故意,我不知道她有孕了,而且……而且我是想往裴今纾身上打的。”
她的眸底闪过一丝狠意,“对,没错,陛下,都怪裴今纾,要不是她,我就不会这样做。”
“闭嘴!”林旭听的后背直冒冷汗,淑妃他得罪不起,英国公他同样得罪不起,他连连磕了几个响头,“微臣教女无方,请陛下恕罪。”
“陛下,臣女有话要说,”裴今纾被人从偏房扶出来。
沈听肆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今日臣女约淑妃娘娘出来游玩,在娘娘到之前,林诗媛与钱姑娘,苏姑娘等人正围在一起说话,臣女本无意听墙角,奈何她们说的太大声,她们造谣娘娘……”裴今纾斟酌再三,换了一种说法,“她们造谣娘娘与陛下的感情!其心可诛!”
“不是的,你胡说!”林诗媛朝裴今纾扑过去,“我要撕烂你的嘴!”
她还没挨到裴今纾就被人拦下了。
“放肆!”沈听肆把手里的茶杯猛地一声砸到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林诗媛瞬间就安静了。
“朕在这你都如此行事,可想而知,你当时的行径是多么的恶劣!况且这么多人证,你还敢狡辩!”他通身的威压尽数散开,那种若有若无的气势压的人喘不过来气,“户部尚书教女无方,罚俸一年,林氏,造谣生事,谋害皇嗣,罚其前往静心庵,终身为皇嗣祈福。”
沈听肆睨了眼林旭,“林爱卿觉得如何。”
林旭哪敢不从,“谢主隆恩。”
“英国公府裴三姑娘护皇嗣有功,封嘉善县主,赐玉如意一对,黄金百两,各色绸缎六匹。”
裴今纾笑盈盈的谢恩。
祝棠依这一觉睡得浅,她每隔一会儿都会被惊醒,清醒的第一时间就是伸手去摸自己的肚子。
从处理完那件事之后,沈听肆便命人把奏折全都搬到别院来,批了一下午的奏折。
听到里间的动静,大步走来,“你醒了?可是要喝水?”
祝棠依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点点头。
沈听肆立马唤了声玲珑,让她换一壶热水来。
祝棠依起身坐直朝沈听肆伸出双手,要抱抱。
他眉眼向下弯,眸中盛满了笑意,“朕让小厨房熬了粥,可要吃点?”
祝棠依胡乱的在他怀里点点头,柔软的长发蹭在他脖颈处,难免叫沈听肆心里痒痒的。
沈听肆拍拍她的头,让她老实点。
绿漪也端着茶水进来了,后面还跟着端着安胎药的绿芜。
看到绿芜手中的药,祝棠依瞬间垮了脸,直往沈听肆怀里钻。
见自己小姐和陛下相处的如此亲密,绿漪也就放了心,“陛下,娘娘该喝药了。”
沈听肆把埋在他怀里的人给挖了出来,“好了,该喝药了。”
祝棠依知道这是躲不掉的,她只是想让陛下知道她为了这个孩子受了很多罪,以后好多多照拂她们。
祝棠依喝药喝出一种视死如归,喝完之后苦着脸,忙塞了一口蜜饯,才缓过神。
瞧着她的样子,沈听肆一下就笑了,他以为她还要多赖一会儿才喝。
祝棠依瞪了沈听肆一眼:“这么好笑吗?”
沈听肆搂住她,温声哄着她,“不好笑,一点都不好笑。”
祝棠依不信,哼了一声,“我饿了,我想吃饭。”
沈听肆命人摆好粥和小菜,陪着祝棠依吃了晚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