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叫,顿时让其余众人吓得魂不附体,就连在宫中权势颇大的喜公公也赶忙跑了过来。
陈南面前的可不是什么糟老头子,而是一怒之下,伏尸百万,流血千里的南望大帝!
曹林本想据实禀报,如今却被陈南打断,让他颇为恼怒。
南望大帝皱了皱眉,看向陈南,道:“你是何人?”
陈南自知事态严重,立刻单膝跪地,拱手道:“草民陈南,协助公主擒获这东升武士,但草民心中只想报效南望,不想领赏,公主执意邀草民进宫,恕草民冒失,冒犯了陛下。”
南望大帝听完,表情这才舒缓了下来。
陈南暗叹一声好险,这小娘皮差点把他给害死了,最重要的是,他刚才一紧张差点卡痰……幸好被他吞下去了,不然没有这三寸不烂之舌,恐怕现在他早已身首异处。
“曹统领,可有此事?”
南望大帝刚才听南溪说完,只信了一成不到,毕竟南溪自小刁蛮惯了,宫里的礼仪是样样不肯学,更别说琴棋书画了,啥也不会。
“这……”
曹林如今可算是骑虎难下了,若是他点头,岂不是成了南溪和陈南一样,犯了欺君之罪?但是他若是驳斥陈南,这东升武士的确是陈南所擒,他可是一点功劳都没有,反倒还得罪了南溪公主。
“你就是渊玉信里说的陈南吧?”
上官青玉面色十分和善,随后便打量起陈南来,“彦玉的画像,可是你所画?”
陈南听罢,心中简直乐开了花,上官渊玉这家伙居然把他的画送到了宫里,这岂不是意味着,他陈南接下来就要转运了?
陈南朝上官青玉拱拱手,道:“不敢,草民只是偶然得见上官将军,英勇非凡,心中十分爱慕,便画了下来。”
“哼,马屁精。”
南溪说话可谓是毫不顾忌,在这种场合之下,竟然也能说出这等话来,谁料南望大帝反倒不生气,道:“溪儿既然不喜欢,那朕便叫人把他杀了。”
陈南心中顿时万匹羊驼奔腾而过,这皇家杀人居然这么随意的吗?他陈南这是招谁惹谁了,居然碰上这么一个刁蛮任性的小娘皮!
还是仙儿宝贝最爱我!
陈南心中流下了委屈的眼泪,这也太不是人了,画也画了,马屁也拍了,居然还要砍他的头!
“那不行!”
南溪嘟着嘴,道:“毕竟他也是有功之臣,你身为皇帝,怎能说杀就杀?怎么也得赐他个小官当当,让他在临安城买不起房,尝尝穷困潦倒的滋味!”
陈南心想:呵呵,我可谢谢您嘞!
“好好好,溪儿说什么朕照办就是。”
南望大帝脸上满是笑容,目光不时落在曹林身上,看得曹林身上直起鸡皮疙瘩。
显然南望大帝早已猜出个大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宠爱公主,显然就是为了给他曹林看的。
此刻曹林再戳穿南溪公主,便是他不识抬举了,这样不但毁了南溪公主的声誉,还让整个南望皇族蒙羞!
若是真到了这一步,他曹林还能活着走出临安城?
“要不就封他做个画倌,跟着庄牛鼻子天天画,画死他!”
南溪脸上满是喜色,虽说她没见过陈南画画,但能够得到上官青玉赞美,想来画技肯定不差了。
“就依你,小喜子,传朕口谕,封陈南为供奉画师,进入皇家画院学习。”
南望大帝说完,只见一个满头白发的太监走了过来,朝陈南道:“陈公子,您请随我来。”
“溪儿也回去吧,朕钓一天的鱼也乏了。”
南望大帝朝南溪摆摆手,南溪哪管你什么礼节,朝南望大帝鞠了一躬,一蹦一跳地走出了御花园。
“你也下去吧,把这个人交给大理寺审问。”
南望大帝朝曹林摆摆手,也没了听曹林听说下去的兴趣。
曹林这才是憋屈啊,功劳是半点没捞到,不过也幸好南溪没有什么大碍,否则他的位置可能也保不住。
待众人走后,上官青玉才道:“陛下为何只封了陈南一个小官?”
只听南望大帝道:“此子画技远在庄道明之上,何况今日又立了一大功,若是直接封他做个大官,恐怕朝中众人也会不服,更何况,如此年轻之人,竟有如此才华,以后可为我南望所用。”
上官青玉点点头,只见她怀里的是一幅上官彦玉的画像,还有一张手稿,手稿所写,正是陈南在陌上花楼所诵的七句《琵琶行》。
陈南跟在喜公公身后,表情可谓是十分古怪,这喜公公难道是什么大角色?会不会要贿赂什么的,陈南正在纠结,只见喜公公停了下来,指着前方一个牌匾道:“陈公子,这便是皇家画院了。”
陈南点点头,赶忙道:“不知喜公公,我这个官是几品啊?”
喜公公看了陈南一眼,笑着道:“陈公子为何如此在意官衔?陈公子如此年轻有为之人,不出五年,便能飞黄腾达,何必执着眼前?”
“那是几品?”
陈南还是不依不饶,这个问题肯定得问清楚才行,这皇帝老儿年老昏聩,居然这么宠女儿,要是官小,他直接撂挑子不干了!
只听喜公公叹了一口气,没好气道:“从九品!”
“谢了您嘞!”
陈南脸上笑嘻嘻,心里却是另一种意思,好家伙,比九品的芝麻官还要小,这等破官在这房价高得离谱的临安城,一辈子也买不起房。
乖乖了个隆地洞,没想到他陈南在现代买不起房也就罢了,穿越到古代还买不起房!
陈南跟着喜公公走到了那院前,只见那牌匾之上写着“皇家画院”四个大字,漆红的大门紧闭,门上的圆形门环(铺首,别说我没文化)早已锈迹斑斑,看上去十分凄凉。
陈南看到这一幕,心中十分痛心疾首,他想起他大学的铁栅栏,也是这个锈迹斑斑的模样,果然,学美术在哪里都是死路一条!
陈南伸出手去拉了一下那圆形门环,准备敲一下,好家伙,这玩意一扯就断了……
喜公公在旁边看得是目瞪狗呆,嫌弃地用袖子抚了抚那散出来的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