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委屈,多谢陛下,娘娘为妾主持公道。”洛梓珺在今苡的搀扶下勉强起身,跪了这些时间,膝盖早就刺骨的疼。
哪里是不委屈,分明是委屈极了。可这里已经不是她能肆意的洛府。
洛梓珺并未久留,皇后又宽慰了几句便放她离开。
“朕还有事,先回乾安宫。”在洛梓珺离开后不久,殷羡煊也起身。
“恭送陛下。”皇后看着没怎么动过的膳食,不觉失落垂下眼眸,却还是一路送到宫门口。
看着满桌的珍馐美味,皇后已经提不起什么胃口。想到什么,她抚上带了细纹的眼角。“嬷嬷,你说本宫是不是老了?”
她身后身穿深紫色衣裳的王嬷嬷上前,“娘娘正风华正茂呢,这容貌便是二八年华的女子也不可比。”
王嬷嬷是皇后的乳娘,也是心腹。她颇有些心思,人也算忠心。
这也是皇后将她一直带在身边的原因。
“是吗?”皇后此刻却听不进去半点劝慰,若不是人老珠黄,陛下为何不碰她。
没有人知道,每月初一十五,两人也是相敬如宾。便是那携手相贴,都是自己偷来的。
另一边,殷羡煊回到乾安宫,案几上已经堆满了奏折。
殷羡煊拿起最上面的一本,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不知为何却想起了洛梓珺离开时分明冷淡却又透露着委屈的眼。
回想起来,心中似乎又酸又痛,叫殷羡煊不觉皱眉。
“梁盛。”殷羡煊将人叫进来,本来想问洛梓珺这几日在宫中如何。
但是想到今日之事,便又觉得是多此一举。若是舒心,又怎会有今日之事。
“陛下,不知唤奴才所为何事?”见陛下半晌不说话,梁盛小心问道。
梁盛跟在帝王身边已久,自然能觉察到帝王的心情不太好。
他回想了一遍,今日朝堂后宫也没什么大事。不明白是哪里出了问题惹了陛下不快。
“一会儿叫张御医去月华宫为瑾贵人瞧瞧。”大抵是洛玄是他大義重臣,其女竟在自己宫中被欺负了,他总是难免心生愧疚。
殷羡煊这般想着,却在梁盛满腹惊讶离开后也随之起身。
“陛下,您这是?”梁盛看着跟上来的帝王,却是完全猜不了帝王的心思。
这又是闹得哪一出。
“朕亲自去瞧瞧,毕竟是洛爱卿之女,难免寒了大臣的心。”殷羡煊说的云淡风轻。
却没注意到自己作为天下之主根本无需向任何人解释。
梁盛一脸懵得小跑跟上,不知道陛下这是在意洛梓珺还是不在意。
洛梓珺回到宫中,瞧着那手上和膝盖的伤痕,今苡比当事人哭的还厉害。
早膳本就没胃口,又闹了这么一出,她身心俱疲。
上了药就准备躺下休息一会儿,只是手心和膝盖不时传来刺痛,叫她根本无法入睡。
之前注意力没在上面还不觉得有多痛,就跟喝酒似的,现在后劲才上来。
洛梓珺翻了身,准备侧躺着,不想布料摩擦过膝盖又是一阵火辣辣的痛。太过猝不及防,眼眶顿时就红了。
“见过陛下,陛下万安。”就在这时,殿门外响起今安的声音。
洛梓珺没动,闭上眼睛。
刻意压低的脚步声缓缓响起,接着床榻边多了一份重量。
殷羡煊看着床榻上的露出半边如雪的脸颊,纤长浓密的睫毛在眼窝处落下一道阴影,阴影不时颤动,宛若蝴蝶展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