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晖死到临头还在嬉戏胡闹,大狼一只掌将他压在身下,张着血盆大口,他竟然还能笑的出来。
余晖转着脑袋,他向左,大狼也向左,他向右,大狼也向右,不知道是想吃他还是在捉弄余晖,余晖边呲着牙边一脸苦笑,难看极了,他一边要逗狼大爷笑,一边还要向高远姑奶奶求救,他自然不敢叫姑奶奶,当然是叫高远姐姐了。
高远一路颇为无奈,这大概不会是个傻子吧,怎么会遇到这样个傻子!她自己也苦不堪言,这陌生男子实力并不弱,他能毫无损伤的接下高远铺天盖地的招式也可以看出来,终是年轻人不懂事。
陌生男子也开口了,你应该身份并不低吧,手中武器颇为不凡,使用铁器的非贵即富,再加上你额首的月光印记,不过,今天你既然遇到我了,就乖乖的被我擒下吧。
这恐怕是高远一生最狼狈的一次了,灰头土脸的,没有还手之力。
还有余晖正在大狼掌下承欢,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他如此受畜生喜欢。
高远不能看余晖被狼吃掉,将剑飞了过去,惊走了大狼,而她在招架陌生男子的过程中自然是受伤了。
高远此刻无比想她的父亲,她错了,她要回去找父亲,她多么希望她父亲出现在这里。
难道就没有转机了?高远跟余晖真的要落难至此?
余晖起身后,将手指着陌生男子的背后,看,高远,是你父亲带人来了。
陌生男子跟高远同时向余晖指的方向看去,而余晖牵着高远的手就逃。
那头大狼不知有狗性还是狗有狼性,余晖将地上的石头从地上捡起假装咬了咬,然后丢去了远方,这头蠢狼竟然追了出去,自然才有了刚刚那一幕。
两人一起逃走,不知道过了多久,高远才挣开了被余晖紧握的手。
陌生男子看到他的狼叼着一块石头回来后,举起了手,正准备打狼。
狼朝着陌生男子一通咆哮,连带着嘴里的唾沫,陌生男子看了看自己的手,跟硕大的狼头作了下比较,就跟鹅卵石比之泰山巨峰一样,乖乖的将手放下,笑着抚摸着大狼的毛,安抚着它,骑着大狼向那两人的方向追去。
陌生男子不知是被高远色相迷昏了头还是被羞辱的不轻,竟追着死活不放,在黄沙散漫下,驾着大狼急匆匆的走进了黄沙里。
余晖两人不知道跑到了哪里,而陌生男子也不知道追到了哪里,大狼好像对余晖挺感兴趣的,拼了命的追着余晖跑,陌生男子都不知道自己的狼能跑这么快,自己的狼是第一次跑这么快。
许久后,狼还是带着陌生男子追上了余晖,狼径直的向余晖走去。
而高远看到这一幕,用侧眼又撇了一眼,眼神里充满别样的神色,仿佛在说:“该不会你跟这畜生有一腿吧?”
余晖此刻没功夫跟高远吵嘴,一不留神就葬身狼口了,这狼可以一口吞了他,哪里用一口,就跟塞牙缝一样!
余晖害怕的咽了口唾沫,给自己稍微壮壮胆,近乎奉承的说:“狼大哥,您来了。”还带着笑,丝毫不觉得羞耻。
高远忽然发现余晖对着自己也这样笑过,顿感恶心,大喊着跟余晖说:“臭余晖,你再这样恶心我,我先把你杀了。”
余晖还跟狼打马虎,”咱别管她,臭娘儿们的话不能听,听了你的话我就被这头臭狼吃了,狼大哥,你说咱改日吃炖狼肉好不好。“带着笑,不知道狼听懂了没有,反正狼竟然没有吃余晖。
其实,这样也好,可以减轻高远的压力,但是,还是看不到任何转机,任何生的希望。
余晖心想,这狼肯定是在跟自己打趣,等过会儿没意思了就一口吃掉自己,自己心急如焚,没想要有一天自己竟然会伺候一头狼。
正在此时情况危机,狼莫名的烦躁起来,随后一溜烟跑了,余晖自感可以喘出气,自己命运被别人掌握的感觉太可怕了,更不用说被一只畜牲所掌握。
陌生男子也感到奇怪,跟了自己许久的狼怎么会突然这么奇怪呢?
随即还未等余晖喘口气,突然听到了嘶嘶的声音。
余晖想到这个声音好熟悉,不知道在那听过。
高远两步做一步,一剑斩断青蛇,这才发现数不清的蛇从洞内鱼贯而出,一条大蛇从洞内而出,直逼高远,渐渐将高远与余晖隔开,余晖拿出骨剑,作招架之势。
而大蛇却在攻击高远,高远已经太累了,逐渐没有了招架之力,喘着粗气向余晖喊:“快走,再晚了就谁都走不了了。”
余晖没有说话。
高远再喊,你倒是走呀,你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余晖莫名的朝高远喊:”臭女人闭嘴。“
此刻的余晖无比认真,再没有刚刚嬉皮笑脸的模样。
高远没有办法,只有自己先走,余晖才可能走,这样最起码可以活一个,快步离开这个怪地方。
余晖看到高远走了,哭丧着脸说,臭女人你不走,我怎么走,难道让我丢下你一个女子逃命,真是蠢,你早点走,我余大爷也可以早点逃命。
高远向着月光城的方向急奔而去,不,我要回去找爸爸……
而余晖随便找了条路,也不管是去哪里的,撒开脚丫子就跑,等脱离那片区域的时候,那些蛇便回去了,没有再追寻出来,而余晖也再不敢瞎跑,万一再跑进什么鬼地方,小命可就丢了。
余晖想了想,还是先回鹿扬的营地吧,那最起码没有什么兽。
至于那个陌生男子,连名字也没有,自然是被蛇吞了。
余晖回到了鹿扬的隐藏点,坐在一块石块上,手抱着自己的腿,安静的坐着看远方的落日,看远方的余晖,露出悄悄的会心的安稳的淡笑。
看到落日,看到余晖,他就会想起自己的名字,很久没有人叫我的名字了,高远。
除了鹿扬,你叫了我余晖。余晖身旁静悄悄的,什么都没有,只有远方的即将落下的太阳,还有洒在万物上的余晖。
他静静的坐着,忽然有节奏的摇着自己的身体,这或许才是余晖最真的样子吧。
余晖心里想,他为什么会这么喜欢看落日,这么喜欢看余晖呢,如果有个神教是落日教,那他一定是落日神教的虔诚信徒,就不会有什么胡思乱想的余晖,就不会有习惯孤独的余晖,他就可以没有痛苦的度过平凡的一生。
可是,可是,如果做了一个平凡的信徒,那我,那我还会不会遇到鹿扬,还会不会遇到高远?
这个问题又没有人可以回答,那会有什么如果?
空谷音:
只喜欢你就能让我笑着,就像红玫瑰飞上了蓝天,在白云的怀抱里相拥。
———–余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