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皮文学“还有，你不喜欢莹莹没关系，你想找个自己喜欢的女人也在情理之中，可你瞧瞧自己到底在干什么，先是拆散了一个家庭，又从一个可怜的穷小子手里夺了人家的女朋友……”
“你这都是从哪听来的？首先，我没拆人家庭。再说，你什么时候成了卫道士？”
“那小子跳楼自杀了。”
“什么？！”
“不过，没死成，被消防员救了下来。”
吓我一跳！我早说过，他这样的怂货是没有勇气自杀的。不然，就是出动特种部队也救不下来。
“你经历过这种事吧？”
“什么？”
“我还不了解你？你肯定经历过这种事，现在却又学着干这种事。”
“刚刚，我对你还有点好感。”
“我不是要揭你的伤疤，也不想对你说教。我是想说，都三十多岁的人了，不要去做这种幼稚、愚蠢的事。”
“还不都是你害的？我本来只想安安静静地过日子。你一出来就给我制造麻烦。我心情不好，发泄一下而已。”
“算了，这是你的私事，我也懒得管。”
“未必吧，你肯定还是想着撮合我跟曲莹莹，而她们两个自然就是你的眼中钉。别怪我没警告你，不要动我的女人……”
“你的女人现在也许正陪着那小子呢！你知道那小子是怎么被救下来的吗？当然得那个惹祸的小丫头出面了。不信你就看一下手机视频。”
酷热的天气，我却觉得有一盆冰水从头顶浇了下来。
我没有当着他的面搜什么跳楼视频。离开疗养院之后，我便直奔望海楼。
到了酒店，我才想起没带房卡。我正要砸门，房门就开了。林初雪一下子扑进我怀里。这让我有点猝不及防。
不过，她很快又撤离，眼睛盯着我的身后，然后又神情复杂地盯着我。
我推开她，进屋，打眼一瞧，一间客厅，一间卧室，一间浴室，都没有人。
林初雪和石晓玲都追了进来。
“什么意思，她是谁？”林初雪指着石晓玲。
“不是……你谁呀？”石晓玲大概是感受到了敌意，所以有点针锋相对，又问我：“她谁呀？”她瞅瞅林初雪，又道：“我好像在哪见过你！”
“你们俩等会再聊……”
“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天跟我一起考试的那个……”石晓玲的记性挺好，她们只不过是见了一面而已。
林初雪好像也记了起来：“是你？”但她的心情可不太好，咬着嘴唇，斜眼瞧着我，好像我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你——”我指着石晓玲，“你先到外面玩会去。”
石晓玲笑了笑，一副懂了的表情，转身离开了，还特意关上了门。
“你跟她什么关系？”林初雪问，“为什么带她来？”
“嘘，”我示意她禁声，把手机上的视频拿给她看。
“啊！”她大惊失色，捂着嘴，眼睛瞪得老大。
“装什么装，不是你去现场把他救下来的吗？”
她又惊疑地看着我，“你胡说什么，我这几天一直待在这里……”
“你再看看下面的评论，有现场的目击者。”
她滑动了几下手指，然后捂着胸口，连连摇头，说：“我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你这样有意思吗？”
她两手抱着手机，突然说：“那上面说的不是我，你看看这个视频！”
我接过来看了看，跟那小子抱在一起的女孩不是林初雪。自媒体熬熬鸡汤也就罢了，报道社会新闻也太不靠谱了。
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她是我以前的闺蜜。”林初雪说。
这事闹的。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明白了，”林初雪盯着我，“你是来捉奸的。你一进屋就四下乱看……”
她崛强得昂着头，但没能止住泪水。
“那什么，刚才那个叫石晓玲，她是我的保镖，她爸也是。”
“你不必解释。她是谁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是个误会。”
“误会不误会已经不重要了。”
“那我跟你说点重要的……”
“我不想听，你走！”她几乎咆哮起来。
“我之前骗你的，我其实没有老婆。”
“你有没有老婆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说什么？”
“你听见了。”
我不想重复，因为我有点心虚。即便我跟曲莹莹的婚姻不作数，不是还有个马飞飞嘛。
“你别想骗我！”
“好吧，我承认，我有过一次短暂的、有名无实的婚姻。但我已经离婚了。另外……”
她伸手，“离婚证呢？”
“谁天天带着那玩意，明天……”
“行，那你跟我解释一下，什么叫短暂的，有名无实的婚姻？”
“简单地说，就是我的老师，他得了绝症，非逼着我娶他女儿。看在他快要死了的份上，我跟他女儿去领了证。不过，后来他又想通了，这桩婚姻就解除了。”
“谁能证明？”
“当事人都还在，改天带你见见。”
“你刚才说，还有，还有什么？”
“我说了吗？”
“你是不是还有别的女人？”
“没有，绝对没有。”
我为什么要跟她解释这些？爱上她了，还是因为刚刚冤枉了她而心怀愧疚？我想，应该是后者。
所以，马飞飞的事，打死都不能承认。——这个逻辑关系好像不对。我的脑子有些乱。
当当当，有人敲门。我去开门，是石晓玲。她显得鬼鬼祟祟的，“哥，怎么回事，金屋藏娇啊？”
“什么乱七八糟的，那边有个娱乐中心，你先去玩一会。”
“哦。”她有些不情愿地离开了。那她刚才在干嘛呢，在门口偷听？
我关上门，转身回来。林初雪坐在沙发上。她说：“我不想这么不清不楚地过下去，我们得好好谈谈。”
我坐到她身边，说：“过去的都让它过去吧，从今天起，你是我女朋友。”
她直勾勾地盯着我，问：“你爱我吗？”
怎么又是这个问题！我翻遍唐诗宋词也不记得写情的诗词里有个“爱”字。
你爱我，我爱你，大约又是整个民族失去自信的时候跟外国人学的，放在本民族的语境中总是那么别扭。
所以我说：“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这话没有任何虚情假意。这也是我此生的夙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