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胸膛很硬,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檀木香味。
像雨后天晴的清新味道。
江予棠从他胸膛处抬起头来,那股檀木香味道渐渐远去。
情急之下,她拽着他的衣角,“裴晏之……救救我……”
男人那双眸子依旧深邃,深棕色的瞳孔之中仿佛夹杂着几分温柔,又有几分散漫,甚至还有些凉薄。
只不过转瞬即逝。
“你别急。”
裴晏之嗓音里满是温柔,他伸出手,像是想要一个支撑点。
江予棠把手伸过去,因为心慌,她的手很凉。
反观他的大手,还带着几分温热。
把手搭在她的手腕上的一刹那,裴晏之心情难得的平静了下来。
是这种淡淡的药香的味道。
“发生什么事了?”裴晏之轻声问道,他嗓音低沉,莫名的让人觉得很有安全感。
“这些人想……占我便宜……”江予棠咬紧了下唇。
裴晏之脸色一如既往温和,“韩白。”
“江医生……”韩白急匆匆从驾驶座下来,看向正在跑过来的一群人问道,“是这群人吗?”
几个人这时候已经追了上来。
虽然这群人不学无术,但是该有的眼色还是有的。
那辆黑色的迈巴赫,弧度优美的车身,以及嚣张而又狂妄的连号车牌。
不是裴晏之又是谁?
为首的那人直接吓傻了,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那儿,“裴少!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她是您的人!”
“裴少!对不起!”
“对不起!裴少!我实在不知道她是您的人啊!”
“要是知道,给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打她的主意啊?!”
……
那人几乎把头都磕破了,声音里还带着哭腔,差点被吓破了胆。
“不是,我说你也太没出息了吧……”
另一个田家少爷一脸的不可置信。
整个A市谁不知道裴家裴晏之,十八岁之前一直养在道观里,十八岁以后才接回来。
虽然他接手了裴氏以后,裴氏发展速度越来越快。
他在生意场上手段强硬,但是日常相处过程中,脾气好的不得了。
遇到这种情况,只要好好说两句话就好了。
何必吓成这个样子?
“就是啊……”有人小声嘀咕。
裴晏之现在虽然还在裴氏当家。
跪在前面的人听到后面的蠢话,简直要被气笑了。
两个蠢货。
蠢成这个样子,恐怕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裴少……”
那人吓得声音都是抖得。
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看裴晏之不说话,那人又把求救的目光看向了韩白,“韩哥……”
“我还没说话,你这么害怕做什么?”裴晏之轻笑出声,似乎看起来脾气极好。
“不害怕……”那人磕磕绊绊地回答,“是我自己有眼不识泰山……”
生怕裴晏之不解气,直接在自己脸上扇了几巴掌。
啪!
啪!
两巴掌下去,他脸上立刻浮现一抹红色的巴掌印!
其他人都说裴晏之脾气好,和他谈生意,可以虚与委蛇。
从来不会担心被吃骨头都不剩。
可只有他知道,眼前的男人才是真正的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
空气中只能听到传来的扇巴掌的声音。
一下又一下。
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脆。
男人的手心都要被打肿了。
可不听裴晏之说停,他压根儿不敢。
终于,裴晏之像是听够了巴掌声。
这才轻飘飘地开口。
“好了。”
他语气温柔,虽然看不清,但是说话时,还是对着几个人的方向。
“你走吧。”
“您放心。”
那人终于长呼一口气,一个劲儿的点头道谢。
“我下次见她绝对绕着走!”
又使劲儿给江予棠点头哈腰,确保没有任何问题,这才急匆匆离开。
“你看你多没出息!”
几个人跑远了,还能听到同伴的揶揄声,“裴晏之而已?就能让你吓成这个样子?”
“你个傻逼!”
为首的那人气的一脚踹了过去!
“你想死就自己去撞墙!别拉着老子!裴晏之就是一条吃人不吐骨头的毒蛇!”
心狠手辣!
扮猪吃虎!
整个A市没有人能是他的对手!
他今天只庆幸,裴晏之没和他计较!
不然他绝对会吃不了兜着走!
*
一直到一行人离开,江予棠才冷静不少。
“他刚才是不是认错人了?”江予棠咬了咬下唇。
裴晏之脾气那么好,而且他现在还看不见。
可刚才的人似乎极为怕他。
“可能他见我穿的太好,以为我是什么大人物。”裴晏之扯了扯嘴角,“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学校吧?”
裴晏之的嗓音依旧悦耳动听。
哪怕他什么都看不见,可还是能准确找到她的位置。
说话时,就连嗓音都带着几分温柔。
他的手还抓着她的手腕,江予棠刚才只顾着害怕,现在才反应过来。
她下意识地想抽回手,可看到裴晏之转身,身后是打开的车门,他像是没看到一般,就要撞上去。
“小心!”
她下意识地惊呼出声,抓着他的手腕微微用力。
“怎么了?”裴晏之回头,声音里有些不解。
“没事。”
江予棠轻轻摇头,“我扶您上去吧?”
他的眼睛好像在夜里更看不清。
“麻烦您了。”
裴晏之轻笑,微微点头。
江予棠扶着他进去,直到坐到了车后座,她才发现后面宽敞的过分。
真皮座椅后座干净而又一尘不染,车厢里有一股好闻的檀木香,和他身上的味道一样。
这是他自己的私人豪车。
“韩白,开车送江医生回学校。”裴晏之对着前面吩咐。
韩白启动车子,车子朝A大的方向开了过去。
两人离得不近,车厢内的檀木香在她眼前挥之不去。
像是他这个人一般,永远都温和有礼。
江予棠打量了裴晏之一眼,眼前的男人因为看不见,并没有玩手机,只是坐在那儿,浑身的气势不容忽略。
那张脸温和有礼,鼻梁高挺,从外面照进来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如梦如幻。
“这么晚了,江医生怎么会在外面?”裴晏之微微扭头,问道。
车厢里没开灯,他嗓音清淡而又温柔。
江予棠恍惚间以为,他在向最亲近的情人说话。
“我今天有个兼职。”江予棠低低地开口。
“原来是这样。”
裴晏之似乎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询问理由。
“以后如果再遇到麻烦,可以给我打电话。”裴晏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