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惊喜的人,小弯此时无意中发现了一条更好的搬物通道,他看到不远处有一条“溪流”,说是溪流,其实是一条里面流着液体的管道,经过仔细观察,小弯判定这是末末的泪腺,他猛然想到,可以把肿瘤碎片放到这条小溪中,随着泪水的流动,带出体外。
可是,时间已经迟了,在小弯成功把手中的第一个肿瘤碎片塞入泪管回来后,感觉到了四肢无力,迈不开脚步,手臂的力量也渐渐消失,甚至拿不动地上的肿瘤块,他咬着牙,拼尽全身的力量,把一块碎片甩到肩上,连趴带走,没出几步,就瘫倒在地上。
是的,他留在末末体内的时间已到,不得不回到自己的身体,回望着身后还有一部分没有清理走的碎片,小弯心急如焚。
只见根叔走过来,他伏下身子,在小弯耳边轻声说,“小弯,我想留在这里,把工作做完,你先走,保护好末末,让她平安幸福!”
“什么?”小弯一惊,没想到根叔要做出这个决定,他伸出手来不及阻拦,根叔已经强行拨掉了自己连接着的数据线。
切断数据线,意味着他断了与外界的联系,也断了能量供应,根叔这是自杀性动作,根据设计,如果拨除连无线连接线,投影凭着意志影响力,还能继续存在十五分钟以上,但后来会渐渐消失,外面的身体也同时冷却,生命体征停止。
小弯悲痛地看着根叔,根叔向他挥挥手,露出平静的微笑,他拿上工具,转身奔向瘤体,根叔知道,如果这次放弃唯一的机会,这些剩余的肿瘤组织,经过一段时间的增长,重新会压迫神经,短则几月,长则几年,末末又会置于危险之中,他决定留下来,用自己的生命换取这宝贵的十五分钟,这十五分钟里,他足够有时间把余下的碎块运到体外,特别是包膜,切割分离更需要时间。
眼前根叔的背影渐渐模糊,举在半空中的手,也无力地倒下,小弯全身的力量均被吸走,当他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圆玻璃柱里了。
还未等完全清醒,小弯第一反应,是扭头看小屋里的末末,只见末末安静地斜躺在椅子上,她现在还没苏醒过来,但周围很安静,看来上等区的人没有发现他们的计划。
二分钟后,小弯从玻璃柱里走出来,他不能明目张胆地去看末末,只是在出门时,特意从小屋边绕过,透过玻璃,发现末末的鼻翼轻轻地张合,嘴唇也在轻微蠕动,小弯放下心来,末末的生命还在。
走过根叔的玻璃柱,他还安静地躺在里面,或许他的心跳已经停止,或许还保持着微弱的呼吸,但他永远不可能再醒过来,身体的各个器官,正在一个个停止工作。
小弯故意放慢脚步,他想在里面多呆一会,以给根叔和末末多争取时间,如果他一离开,监控的注意力,可能会马上集中到两人身上,会发现异样。
时间在一秒一秒地过去,小弯看了看表,离他设定的苏醒时间,已经过了十三分钟,他走出工作间,带上门,然后正常安检、消毒、冲洗,换衣。
刚穿上自己的衣服,就听到工作间里警铃大作,他冲进去,发现根叔躺着的玻璃柱边上的仪器红灯闪烁,发出刺耳的警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