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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喝了根叔的野山参汤后,没一会儿,小弯就感觉到浑身燥热,心跳也在加速,身上全是汗水,边上的根叔用眼神暗示小弯,时间到了。

假装身体摇晃了几下后,小弯丢下手中的工具,缓缓倒下,根叔忙跑过去,掐小弯的人中,小弯半闭着眼睛,伸手按动了手臂上的紧急按钮。

紧急程序一下子被启动,小弯没有经历过异常的特殊情况,只感觉到眼前一黑,整个身体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抽空,然后一下子被吸引到了空中。

等他回过神来,和根叔已经到达了另一个陌生的空间,只见这里很多一根根淡黄色粗如电缆的线状物错宗复杂相互交汇,中间填满胶质状的粘稠物。

小弯突然明白,他和根叔已经到达了末末脑神经组织的位置,想到自己的任务,马上去寻找肿瘤所在地方。

但四面都是白茫茫的一片神经纤维束,小弯无法辨别自己所处的位置,他心里牢记着末末扫描图中肿瘤的位置,位于脑中部靠近右侧额叶,离脑表面大概四公分。

冷静下来后,小弯有了一个办法,他通过观察周围血管的走向,来判断自己大概的位置,脑血管呈树杈分支样,从颈动脉分支后,由粗及细,由疏及密。

他找到一根相对较粗的血管后,沿着前面走,果然,没多久,就看到了分叉,他判断自己的位置处于脑部较深位,于是两人一直向前跑,身上的指南针显示,他们向北方向在移动,小弯回忆起,末末在工作室里,坐着的位置是面朝西,她如果现在是半躺在椅子上,那他们跑动的方向是正确的,向西北方向跑,就是从脑深处向右脑外侧跑动。

为了加快速度,他们踩在血管上,因为血管壁非常有弹性,如果能踏准血管波动的节奏,可以借力向前冲,没跑出两分钟,小弯就开始看到前面的组织出现水肿,乒乓球大小的脑细胞被挤压得变了形,中间有大量的水状物渗出,前面的血管也出现渗漏,外表不再像前面那么干爽,而是出现了片状的突起。

看来,距离病灶已经不远了,现在的时间每一秒都异常珍贵,两人容不得喘气休息,继续向前跑动。

“我看到了,在这里!”忽然,根叔大叫起来,用手指着前面右侧不远处,一个巨大的像蜂窝一样的球状体,挤在交错的神经纤维之间,它的密度明显比周围的组织要高,而且外面有一层厚厚的膜,膜的外面,覆盖着大量的血管,这些血管提供了丰富的营养,促进癌细胞短时间内急速生长。

小弯让根叔先去把瘤体与神经组织粘连的地方剥离开来,自己先阻断血管。

在缩小的小弯眼前,血管成了比大腿还粗的管道,他观察了一下,一共有三根血管给癌组织供血,先断了它的营养来源,哪怕今天无法清除,也会把肿瘤活活饿死,不过,肿瘤的生命力很顽强,只要它还有一丝生命力,就会重建供血通道,不出半年,新的血管马上会建成。

把一段血管从胶质物中分离出来,剥除外面的包膜,可以很明显地感受到它里面血液的涌动,用双腿夹住后,拉出前端的一段,打结,先把血流阻断,然后再在血管的远端,用剪刀剪断,在断离处再打上死结,为了防止血管结松开出血,小弯多打了一个结,一般来说,一周之后,血管结扎处就会融合成团,然后成为一个盲端,最后被大量的纤维包围,破裂的机会很小。

用同样的方法,小弯成功地结扎了三条血管,没有了血液供应的肿瘤体,一下子失去了活力,颜色由淡红色变成了浅黑色,包膜也不再紧张。

那边,根叔正在挥动着手中的长柄钳,紧贴着肿瘤的包膜,把它从周围分离出来,幸好有坚固的包膜,分离速度还算比较快,只是有一些部分粘连比较严重,需要小心切割,并需要避开血管,以免造成颅内继发性出血。

一切比想像中的要顺利,二十分钟不到,已经有五分之四的瘤体,被完全干净地剥离下来,但在根部,却遇到了意想不到的难题。

一根粗大的视神经,与肿瘤蒂部缠绕在一起,怪不得末末的视力影响这么大,原来这条视神经纤维,完全被肿瘤压迫住了。

对付神经,要格外细心,稍有不慎,就会造成神经纤维条的损伤,它已经被肿瘤浸润,这一截严重水肿,更加脆弱,而且视神经损伤后是不可逆的,后果严重。

一看表,时间已经非常紧张了,小弯让根叔把其他剩余部位还没剥离的,先去完成,他来分离这根视神经。

为了更快更安全的完成任务,小弯决定先把蒂部这一块进行割离,然后再在小块中慢慢处理视神经,整个瘤体连在一起,压力非常重,工作时也不灵活。

很快,大块的瘤体与底部分离成功,那一部分让根叔处理,小弯集中分离视神经。

为了不破坏神经,小弯丢下工具,徒手剥离,他把手掌沿着神经纤维表面插入,再用力往处扩伸,解除了神经的压迫,在他的用力下,剩下的瘤体组织被隔离开来,他四肢并用,双手分离后,马上用身体填入,再用双脚把肿瘤蹬开,经过努力,终于把整条视神经完整地剥离开来。

那边根叔也完工了,整个瘤体完全被分离出来。

但是,时间已经不多了,设定的三十八分钟,只剩下六分钟了,后面还有很重要的一步,把这些瘤体带出体外。

以前研究过肿瘤体排出通道,这里离鼻腔最近,利用颅骨中间的孔隙,把肿瘤碎片推入鼻,等末末苏醒后,可以回家再慢慢把这些异物排出。

但肿瘤体很大,现在得先把它解离成碎片,整块要移出去,是不可能的。

两人分工负责,由根叔粉碎肿瘤,然后小弯把它运出脑外。

根叔先把肿瘤外面的包膜割破,再一刀刀砍,砍成人体大小的长块状,由小弯拖着出去,因为不熟悉到鼻腔的路,小弯第一趟花了一分多钟的时间,才找到颅骨的一个血管进入小孔,然后又弯弯绕绕进入鼻腔。

以这样的速度,要在这六分钟内完成碎片全部拖离,基本上不可能了,他们现在是珍惜每一秒,尽量把最多的肿瘤体拖到体外,如果真的拖不完,只能等它慢慢吸收,虽然有一定的再复发风险,但现在事止如此,也没有办法。

到第八趟时,小弯明显感觉到体力不支,而且精神开始恍惚,走路出现摇晃,这是全息影正在慢慢回归自己身体的现象,以前在正常工作时,他们一般会在设定时间最后五分钟就停止工作,然后平躺等待,可以感觉到身体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慢慢抽离,就像烟雾蒸发一样,最后变成缕状,直到完全回到自己的身体里。

但现在他们还得继续,容不得休息,小弯估计了一下,肿瘤体还剩下三分之一没有被搬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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