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皮文学次日，眠香一如既往的伺候着薛瑾年梳洗更衣。
“你的真名叫什么？这些日子你不能说话，很辛苦吧。”
假眠香正在为薛瑾年梳头的梳子顿了一下，但也只那么一下，随后便恢复如初，继续为她梳着青丝。
“娘娘聪慧，奴婢自以为已经做得很好了，没想到还是没能瞒过娘娘。”
薛瑾年也没想到她会承认的这么干脆：“你是谁的人？”
“奴婢名唤暖烛，是陛下派来伺候娘娘的，自然是娘娘的人。”
这话回答的很是技巧，既解释了薛瑾年心中的疑问，又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一听就是在宫中磨砺过的圆滑通透之人。
“你可知眠香为何会……”薛瑾年想着既然是尹司宸派她来的，定然是知道眠香出了事，或许能从她那里知道眠香的死因。
“具体情况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说那日娘娘被带走后眠香便醒了，带着一身的伤要去找陛下，许是在御花园又遇到前皇后的人，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彻底解决了这个麻烦。”
“那陛下是怎么知道的？”
“前皇后身边有陛下安插的眼线，但那些人是不可能冒着暴露身份的危险帮娘娘救人的。陛下得知此事后，知道娘娘与眠香主仆情深，便挑中了奴婢，让奴婢扮作眠香伺候娘娘。”
说到底这个暖烛是尹司宸派来的人，她的话她也不敢全信，放眼整个宫中，竟是再无一个可以值得她信任的人，而眠香最终究竟因何而死，她怕是永远不得而知了。
“奴婢很好奇，娘娘是如何察觉奴婢的？只是因为御花园发现的尸体么？还是奴婢做事有疏漏的地方？”
薛瑾年只是笑了笑，并没有作答。
谈话间的工夫，暖烛已然为薛瑾年绾好了发髻，外间来人通报，说是孙御医来请脉了。
孙铭被请进了殿中，行了一礼后起身上前，将丝帕盖在了薛瑾年的手腕处，而后开始搭脉。
“娘娘最近气色不错，脉象也很平稳。”
座上的薛瑾年微微颔首：“有劳孙御医了。”
“娘娘客气了。”孙铭想了想，开口，“娘娘这眼睛……”
薛瑾年一下子猜到了孙铭的来意：“尹司宸让你来给我治眼睛？”
“是。”
“如何治？再去挖了别人的眼睛给我安上？”
“这……”
“劳烦孙御医跑这一趟了，你回去转告陛下，就说我已经习惯了不能视物，反正每天什么事情都有人伺候着，也不用我费心，看不看得见没那么重要。”
孙铭倒是能理解薛瑾年现在的心境，经历了那么多事情，薛瑾年怕是已经心死，心都死了的人又怎么会在乎眼睛呢。
只是可怜了他那位好友，刚刚被解禁，心心念念的也是眼前这位女子的眼睛还能不能复明，这下怕是要叫他失望了。
本来还想将尹司寰的现状告知给薛瑾年，但看了看站在薛瑾年身边的暖烛，显然不是什么说话的好时机。
“既然娘娘不愿，那属下这就回去复命。”
孙铭走后，暖烛扶着薛瑾年来到院中：“娘娘何必同陛下置气，这眼睛是自己的。”
“我不是再同他置气……”父兄、眠香皆因她而死，而她却还在这宫里安享荣华，她只是在借此惩罚自己，让自己心里好过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