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位上的二长老也没有了开始的淡然,几步急下了座位,恭敬道:“家主”
陶然停了灵力的输入,悄然将灵符收回手链,老头来了?
江华彪不急不慢的走进前厅,才淡淡开口道:
“宋文政,用你的成名绝技千刃掌对付小辈,未免过了些吧”
中年人也就是宋文政,脸色涨红,躬身道“江家主,陶然伤我亲女,江宋两家可是世交,此事还需您拿个主意,我也不愿伤了两家的情分”
中年人忍着怒火,姿态放的极低,但言语中却以两家利益关系威逼。
江华彪看向陶然,问道:“宋明娟可是你伤的?”
陶然气定神闲道:“没错,但我有理由。”
“什么理由?”
“城主府有明文规定,修士不得无故欺辱凡人,宋明娟谋害我妹妹陶月,将其推下楼梯,欲置她于死地,我自然不能不管。”
陶然话锋一转:“更何况城主府没有一条规定,修士之间不能私斗,我只不过本着公平的原则与她比试比试,谁知她会如此不堪一击。”
短短几句,陶然已经把自己摘了个干净。
二长老眼底流露出不甘,就差一点了,但现在他不适合再出面了,只能另寻机会。
宋文政急声道:“明娟如今仍昏迷不醒,什么普通比试,我看你就是蓄意谋杀!江家主,您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昏迷不醒?”陶然冷哼:“当时宋明娟悠悠转醒是整个鎏金阁都看见的事,你想来找茬,也需找个正当的借口吧”
宋文政厉色反驳道:“绝不可能,你个心狠手辣之徒”
他侧身向江华彪行了一礼,急忙道:“江家主,医师说若三天之内明娟不醒,便再无生还的可能,明娟也是您看着长大的,此事您一定要为明娟做主啊。”
陶然不由蹙眉,当时她明明看到宋明娟醒了,而且自己控制了力度,她也就躺个两三天,不可能有性命之忧。
江华彪沉吟半晌:“我会去请明老给明娟诊治,陶然这边的事情还未查清楚,不可妄下论断,如果真是她不知分寸,我江家不会徇私偏袒。”
“明老他不肯去啊”宋文政哀声道。
明老是蓝水城首屈一指的炼丹师,性情古怪,各大宗门多次邀请,明老关门谢客,只居于一处小院,基本足不出户。
当初明老搬来蓝水城已经是三级炼丹师的水平,相距数年,明老的水平已经深不可测,每日明老的门前无数人等待,只为求得一丹。
可谓一丹千金,一面难求。
宋文政已经去求过,可连门也没进去。
“我自有办法,但你记住陶然现在是我江家的人,你明白吗?”
“是”宋文政何尝不知,江华彪在袒护陶然,警告他私下安分守己,但若真能请到明老为明娟诊治,他也只能牙齿打碎了往肚子里咽。
一旁躺在地上的陶月眼皮轻颤了几下,缓缓从地上爬起来。
宋文政冲她不耐烦道:“扫把星一个,回府。”
陶然有些触动,她以为江华彪会像二长老一样不分青红皂白责罚自己,毕竟是自己招惹了事端没处理干净,连累了江家,何况江老头一直不喜欢自己。
结果江老头不但把事情揽下,而且竟是相信我的,还试图调查真相,她平复下心情,见宋文政要带陶月走,没有出声阻拦。
她该做的已经做了,陶月不肯或者说不敢站出来替自己讨回公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她或许是多管闲事了。
待宋家的人走后,江华彪坐在主座上,淡淡扫了一眼二长老,声音不大却无端的让人心惊:“事情还未调查清楚,二长老妄下定论太早了吧”
二长老神色慌张:“家主明鉴,我是怕江宋两家因为她起了龃龉。”
“她?”江华彪道:“陶然是江此的妻子,是我江家的少夫人,你如此行事,丢的只能是江家的颜面。”
二长老脸色阴郁道:“属下知错”
“行了,下去吧,此事你不用再插手了。”
陶然目露了然,今天就算是自己的错,为了江家的颜面,江家能护下来一定会护,护不下来自己恐怕就得被逐出江府。
世家大族的体面比命重,一向如此。
江华彪神情疲惫,临走前对陶然道:
“三天之内找出原因,找不到,江家留不得你了。”
这个孙媳妇入了江家就没过过一天消停日子,借此事把缘分断了或许是件好事。
最终喧闹的前厅独留陶然一人,她摩挲着腕间的手链,静静思考事情的前因后果,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