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皮文学李三儿也听了张萌的叙述，纠正了她的语病。
“你看，这是合同，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把手中的纸在张萌眼前扬扬，放在蒋帅的手里。
蒋帅拿着看了看，合同上写着：本人张书浩，借款李三儿十七万元，约定两个月后连本带利归还二十万。张书豪。XX年10月16日。
今天是12月17号，如果按照合同，今日就该是归还利息的日子，不过这肯定是有问题的，没有谁是傻子，内容只要一看就有问题，可有问题是归有问题，合同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也没办法抵赖。
唯一的问题，就是这个签名，到底是不是张萌父亲所写。
蒋帅询问了一下张萌，张萌翻来覆去地看了两分钟，给了个肯定的答案，但是也绝望了。
“事到如今，要么还钱，要么就拿厂子抵债。父债子偿，你爹没儿子，只好委屈你这个女儿。”李三儿十分客气地说道，但这种客气的语气中，总有一股假正经的味道。让人十分不舒服，看了半天，蒋帅心想问题可能出在他的三角眼上。
“你这是复印件，不是原件。”
“你跟张萌是什么关系？”李三儿问蒋帅。
他只是让张萌联系朋友尽快还钱，所以对张萌叫过来的人，丝毫不知道是谁。
“我是张萌的朋友。”蒋帅平静地回答，脑子高速运转。这件事情很棘手，棘手的原因是因为流氓开始讲道理了。
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说的就是这么个事，疑点就是，张萌的父亲怎么会在这么一份明显不合理的借条上签字呢？这很不应该。
这事如果走正常的公检法流程，也只能不了了之。
第一：他们没有证据证明当初只有三万块。
第二：合同上的签名完全是正确的，难道说，这个合同的签名是伪造的？就算是伪造的，连张萌都分辨不出来，估计别人也不会轻易分辨得出，除非去做笔迹鉴定。
第三：一切都是张萌的一面之词，当初的纵火案没去报案，现在早就没了现场，根本就没法去查。
排除这一切之后，只能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去做笔迹鉴定。
“好！今天我找张小姐来，就是通知一声，我这人比较宽容，再给你们三天时间，三天。如果三天之内还凑不齐，那对不起，厂子我就要定了。”
听了李三儿的话，张萌哭得更加厉害。
这个厂子是张爸爸的心血，一辈子就干了这么一件事。年轻时候做木匠，等攒了一点钱就开始摆弄这个厂子。到现在已经快二十年了。
从小张萌就看着父亲在厂里忙里忙外，很少回家。所以她更能明白这个厂子到底意味着什么。他父亲的病，一半是因为气得，一半是因为厂子。
“成，我代表张萌答应你，不过我有个要求。”蒋帅连思考都没思考，就答应了对方的条件。反正思考下来也没什么办法，只好利用这三天时间去找出这件事的破绽，或者，凑齐二十万。
“你说你说。”李三儿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份复印件，我要拿去做一个笔迹鉴定。”蒋帅说道。
“没问题。”李三儿一口答应下来。这个态度让蒋帅暗自叹口气，这说明人家根本就不害怕去做笔迹鉴定，这个突破口，怕只是一个死胡同。
李三儿带着张萌从KTV里出来，张萌哭得已经没了力气，只是低头啜泣。
“师傅，你怎么在这？”刚开门就有人在门外叫。
蒋帅抬头一看，顿时脑袋都大了，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秦淑。
当日两人在餐馆里吃饭，秦淑就缠着蒋帅拜师，蒋帅被他缠得烦的不行，就答应了她，不过为了缓冲一下，就说要考察考察。具体考察到什么时候，蒋帅没说准确数字，只说他满意了为止。
本意是想要让秦淑知难而退，谁知道秦淑仍旧兴高采烈地答应了。
在蒋帅开来，秦淑就是吃饱了撑的，有吃有喝的，没有什么压力，怎么就对偷东西这么痴迷？被人抓住了可怎么办？
“嗯，有点事，你来这干嘛？”蒋帅心不在焉地问道。
“我来这里玩呀。这个就是师母吗？师母好！师母这是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痛经了？我去买点痛经药去。”秦淑叽里呱啦一顿乱说，张萌说得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好，脸上其冏无比。
“别乱说。”蒋帅打断了秦淑的话头儿，这姑娘当真是个话痨，说话口不择言。
“师傅，师娘，走走走，我带你们去喝咖啡去，有什么事儿咱们去外面说。”秦淑觉得这是拉拢师傅的好时机。
蒋帅原本不想去，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或许秦淑会有认识的人，能够解决这个问题，于是便没有推辞，不过他说什么也不让秦淑再叫师娘。
秦淑回去跟朋友告别，然后带着两人去了外面的一个咖啡馆里。
现在是半夜时分，咖啡馆里人特别少，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
蒋帅把事情的经过简单说了几句，秦淑气得拍案而起，大骂：“太无耻了！”
蒋帅叹口气，谁都知道太无耻了，可是没办法，人若不强大，谁替你坚强？这就是个弱肉强食的社会，没什么道理可讲。
“师傅，若是我帮你把这件事解决掉，你会不会收我为徒？”秦淑唉声叹气了一会儿，忽然问道。
“你怎么解决？”蒋帅诧异地问道。
“他不是要钱吗？我给他钱就行了，就算是我入学的费用嘛。”秦淑语气轻松地道。
“……”张萌无语。
“不行！就算给钱，也会生出别的事情来，他根本就不是冲着钱来的，而是那个厂子。给钱，这么简单的一种结果，他们不会不留个后手。”蒋帅立刻拒绝了。
当然原因不仅仅是这么一个，还有一个就是，蒋帅不想承这么大的情。更关键的是，如果这件事做了以后，跟张萌没办法相处了。张萌也是个骄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