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皮文学回给她的是安静的马蹄声。
她的脸颊、脖子都在发烫，原本被泼的地方没有因为冷雨的浇灌而缓解，反而越来越热辣，最难受的是恶心反胃，疼痛如弥漫的潮水般，从脸颊和脖子蔓延到全身。
殷锦瑟看到自己手臂上起了红疹子。
她惊恐地瞪大眼，连忙使了最大的力气冲着裴晏的方向喊：
“裴大人！裴晏！救命！快、快送我去医馆，我真的要死了……”
殷锦瑟浑身都在发抖，豆大的汗珠像下雨一样，脸上湿了一片，也不知是雨水还是冷汗。
裴晏撩起帘子往后一看，见殷锦瑟整个人蜷着身子坐在地上，面色一变，立刻命人回头。
裴晏扶起殷锦瑟，伸手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
她眼前发黑，人影快看不清了：“救我，我欠你个人情……”
裴晏撩起她的袖子，看到了一片红疹，拧眉道：“怎么回事？”
殷锦瑟哭着回，“我起了桃疹，恐怕是茶里加了桃花汁，我、我碰不了桃子汁……”
裴晏检查了她接触到的皮肤，果然一片细细的红疹，被冷汗附着一片，他当即俯身，将她拦腰抱起。
殷锦瑟天旋地转，伸手本能地揪紧裴晏的衣衫。
她颤抖着声音，昏昏沉沉地说出真话，“我要是死了，成了索命厉鬼，第一个来找你……”
裴晏将她送进马车里，吩咐车夫以最快速度去最近的医馆。
殷锦瑟疼得迷迷糊糊，见他一言不发，心有不甘，“还有、还有你的郡主，她是第二个……”
裴晏把她送到最近的医馆，抱着她放在就诊台上，刚要出去，殷锦瑟抓住他的衣袖。
“我没带银钱。”她虚弱地道，“你先别走。”
裴晏见她有气无力的样子，没离开。
老大夫一看这情况，啧了一声，将她从上到下检查了一遍。
“桃疹发作，不知道她碰不了桃子汁吗？”老大夫横眉竖眼地把裴晏训了一顿，“你家娘子差点命都没了，还好送来得及时！”
裴晏懒得纠正他，“废什么话，还不治？”
老大夫给殷锦瑟灌了一盏黑得不行的救急汤药，转身去开药方。
灯亮处，见两人衣饰华贵不似平民，恐怕是哪个当官的人家，语气缓和了些，“小娘子体虚脾弱，郁结于心，风寒久未愈，孕期就落下了病根，再不好好根治，以后定然子嗣艰难，官人可得好好重视了！”
殷锦瑟听到老大夫说什么孕期、子嗣之类的，尴尬得不行，“大夫，你可以直接跟我说。”
老大夫惊疑不定地看着两人。
裴晏拂袖离开，声音沉沉地落下来：“多少银钱，找小厮结。”
老大夫迟疑地：“三两银子，概不赊账……”
“抢钱呢？”殷锦瑟浑身难受，断断续续地回，“最多给一两。”
裴晏脚步顿住，回身脸色难看，似乎想不到她这个节骨眼还在砍价。
老大夫咬咬牙，“一两怎么行。”
殷锦瑟挥挥手一副不想再谈的样子，老大夫拗不过，只好退到后面隔间配药去了。
殷锦瑟眼神投向裴晏，“大人、大人先帮我结了，改日给你还回去……”
“随你。”裴晏面有不耐，“小厮留给你，我先走了。”
“裴大人，您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