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庶妃正在屋里作画。
听到了宫女翡翠的禀告,她淡淡道:“我知道了。”
翡翠轻声问道:“娘娘可要杀人灭口?”
沈庶妃拿着毛笔的手一顿,笔下的青竹立即多了一道墨痕。
她露出残忍的笑容,“一颗废棋,太子妃要杀就杀,不必我们费心思。”
“娘娘不怕姜侍妾供出您?”
沈庶妃轻嗤一声:“她的父母性命都拿捏在我手中,她要是豁得出去,我就拿她全家陪葬。”
穿越到这个架空时代十几年,沈庶妃早已经适应了古代的生活。
当太子的女人,不狠,就活不下来。
翡翠点头,“奴婢知道了。”
她匆匆从屋里退了出去。
沈庶妃看着桌上那幅废了的画,神色冷厉。
若是有得选,她又何曾想过这种日子。
曾经,她也是个无忧无虑的现代女孩,有着父母和男友的宠爱,过着富足而浪漫的生活….
可惜,那些日子都回不去了。
如今她有了孩子,就该为孩子打算。
她既然失去了太子的宠爱,就要从其他地方补回来。
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她一定要替儿子争到,谁挡了她的路,都要死!
夜幕里,小莲全身颤抖站在阴影处。
听了翡翠一番话,小莲面色皆白。
翡翠看着她,目光带着悲悯,“让姜侍妾安心去吧,娘娘会照顾好她家人的。”
小莲双腿打颤回了葳蕤轩。
姜白冉见她回来,急忙问道:“沈庶妃怎么说?”
小莲满脸绝望地将翡翠的话复述了一遍。
姜白冉面对暴怒的太子妃都没怕过,听了这番话后,整个人犹如被抽了气的皮球般,彻底没了精气神。
她残然一笑:“她也放弃我了…沈庶妃,她居然放弃我了!因为我再没利用价值了吗?”
小莲看着她,惶恐道:“小主….难道只有这个法子了?”
姜白冉压根听不到她说什么,她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眼中又伤心又疯狂。
她回到内室,在柜中找出一只金戒指。
这是沈庶妃送她的,她一直舍不得打赏人,就这么一直存着。
她精神恍惚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脑海中显现的是第一次见到沈庶妃的场景。
那时候,她被几个奴才刁难,狼狈又可怜。
沈庶妃优雅地出现了,温柔地牵起她的手,给了她庇护和尊严。
她曾发誓永远效忠她。
可是,她不要她了。
她躺在床上,吞下了那枚金戒指。
在意识逐渐消失那一刻,她紧闭的双眼,流下了泪水。
…
姜白冉吞金自尽。
太子妃大怒,直接定了她陷害太子侍妾,畏罪自杀的罪名。
皇后得知此事,还派了嬷嬷过来,敲打了一番太子后院各位侍妾,意图给太子妃立威。
沈庶妃得知姜白冉死了,也没过问她的后事,仿佛从未和姜白冉有过瓜葛。
谢侧妃听到又死了一个侍妾,开心地在宫中大摆宴席,一点也不受皇后敲打的影响。
陆芷言则是心情有些复杂。
太子妃看似仁善,实际上,压根不把她们这些身份低微的侍妾放在眼里。
她们的生死,全凭太子妃一句话。
在这冰冷的后宫之中,她们犹如行走在刀尖之上的舞者,稍有不慎便可能万劫不复。
顾星瑶见她神色郁郁,以为她还因为姜侍妾用香囊谋害她一事而害怕,便劝慰道:“妹妹别怕,有我在一日,定能护妹妹周全!”
陆芷言看着顾星瑶,露出真心的笑容。
“我没事的,姐姐,有你在,我什么也不怕。”
顾星瑶见她笑了,心情也愉悦起来,又继续给陆芷言缝香囊,同时嘴里念叨着:
“以后旁人送的香囊,妹妹还是别要了,就戴着我送的吧,这样我才安心。”
陆芷言好奇道:“姐姐,那李侍妾似乎并没有天天佩戴香囊,怎么这么快中毒?”
顾星瑶脸上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要她中毒,倒也简单。我找俞太医寻了几株隐月花,将花汁提炼了出来。宫中浣衣局的薛姑姑曾欠我一个大恩情,我让她帮忙,在李侍妾寝衣中浸泡了隐月花的花汁,这才加重了药性,提前让李侍妾毒发。”
陆芷言听了,不由乍舌:不愧是天选女主,手段就是高!而且,顾星瑶还有各种女主光环,人脉真广!连浣衣局的姑姑都能指使得动,难怪能杀到结局….
…
皇上宠爱的万贵妃生下十一皇子。
皇上老来得子,龙心大悦。
皇后虽然心里不高兴,却还是强笑着为十一皇子操办满月宴的事情。
太子妃病愈,自然要为皇后分忧。
皇后边嘱咐宫人满月宴要注意的细节,边朝着太子妃叹气。
“如今太子都有十一弟了,可他自己膝下却只有一个景荣一个孩子。太子妃,你也要多劝劝太子,多去后院!若是那些侍妾不如太子的意,你就该为太子多选几个美人。”
太子妃心里发苦,脸上依旧不动声色道:“妾身知道了,妾身一定好好规劝太子!也会多选几位让太子满意的美人。”
皇后听了,这才心里好受一些。
但是她心里还是担忧。
太子子嗣单薄,这可不是好事。
要知道,子嗣也是考量储君的的重要因素之一啊!
回到寝宫后,太子妃的心中充满了忧虑和无奈。
她对太子,也是一腔真心的。
她不愿意让太子因为子嗣的问题而去沾染那些轻浮下贱的女子。
可她又无法为太子诞下子嗣。
太子妃的心中充满了矛盾和挣扎。
宫女银心端来茶盏,问道:“娘娘可是因为皇后娘娘的话而伤怀?”
她是伺候太子妃多年的人。
见证过太子和太子妃刚成婚,感情最浓厚的时光。
她知道娘娘心里难受的原因。
可娘娘是太子妃。
后宫不可能只有一个妃嫔。
娘娘容不下,也只能容。
否则,自苦的也只有娘娘一人。
太子妃闭了闭眼睛,等睁开时,已经恢复了一贯的冷静从容,“皇后说得对,我是该劝劝太子了。就算他要专宠哪位侍妾,本宫也能容得下。左右不过几年新鲜感,沈庶妃就是最好的例子。如今子嗣才是最重要的,总不能因小失大。”
以往,太子不常去后院宠幸那些贱人,她内心还暗自欣喜,给太子安排侍寝的日子,也大多随了他意思。
如今,却不能这样了。
必须劝太子经常去后院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