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
陈若虚叹了一口气,对他点了点头。
看到当年跟在自己左右的许小毛,已经成了一年迈、蹒跚老者,陈若虚心中惆怅万千。
看着他满头银发,陈若虚轻轻念道:
“小毛,你怎么老成这样了?”
“师尊,小毛已经八十七岁了。”许光勋擦着眼泪,道,“我还以为,这辈子,也见不到您了。”
许光勋见到陈若虚,依旧和当年一模一样。
心中牵动了更多往事,眼泪再也止不住了。
他从未如此恸哭过。
至少在陈若虚面前。
他永远都是当年那个快饿死在街头的贫苦孩子。
许麒麟见此。
彻底瞠目结舌!
听到许光勋和陈若虚的对话后,他一瞬间便反应过来,陈若虚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旋即。
他惊出了一身冷汗!!
作为许光勋的儿子,他当然听许光勋说过不少,关于陈若虚的传奇往事。
那时,陈若虚的名字是陈昆吾!
因此,许麒麟一直都对这个神秘的男人,敬仰万分。
但。
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和这个存在,居然是在这种场合见面的!
直播间的观众们都看傻了:
“我靠,这个老头居然给陈先生下跪磕头?这是什么情况?”
“什么老头儿?你别乱说话,这位可是许光勋,是卫国战争时代的老军神!”
“嘶!他都给陈先生磕头,还喊陈先生是师尊……陈先生到底是什么人啊!!”
“你没看见许麒麟都吓得不敢动了吗,我丢,陈先生的背景,没你们想得那么简单啊!”
……
看到弹幕,吴幼薇这才赶紧把直播给关了。
下面的对话,可能涉及到陈若虚的身份,以及夏国的最高机密。
她可不敢继续开着直播。
好在刚刚,许光勋的话,声音不大。
直播间的人并没有听得分明。
只是大概听到了模模糊糊的一句“师尊”而已。
“爹,我在来的时候,真的不知道什么情况,都是信了那小兔崽子的一面之词……”许麒麟悻悻的走上前,准备把锅甩给自己儿子许聪。
“你不用解释了。”
许光勋扫了扫他,然后,对他展示了一下,自己手中的皮带和棍子,道:
“七匹狼和木棍,你自己选一个。”
“……”
许麒麟脸色霎时一白。
他小时候,没少挨过打。
每次他闯祸了,许光勋都会这么平静的丢给他一个选择题。
然后把他打成半死。
不过,自从他成年以后,许光勋倒是没有怎么收拾过他。
重新看到这两样“亲切”的道具。
许麒麟心里真是哭出来的心都有了:许聪,你这逆子坑死你爹了啊!!
看着许麒麟那含恨的目光,许聪也被骇得开始发抖。
可想而知,许麒麟只要被打得还剩一口气,就一定会报复回他的身上……
吴幼薇忍着笑意,对许聪问道:
“现在明白,我当时对你说的那席话,是什么意思了么?”
许聪点头。
欲哭无泪。
他要真知道,陈若虚的来头这么大,连他爷爷都要跪下喊师尊。
给他熊心豹子胆,他也不敢让人去暗算陈若虚啊。
好在这一次搞砸了。
若是他的人,真的好死不好死的,伤到了陈若虚。
那可就不是挨一顿毒打,这么简单就能解决的了。
待许麒麟领着儿子,对陈若虚磕头道歉后。
陈若虚也懒得和他们两个小辈一般见识,直接对他们摆了摆手,让他们闪到一边去。
而后,他取出一枚青色丹药。
交到了许光勋的手上。
许光勋当初是跟过陈若虚好长一段时间的,当然知道这是什么丹药。
“多谢师尊!”
他说完,就一口将丹药吞下。
吃过之后。
许光勋呼出一口浊气。
佝偻的身躯渐渐变得挺拔了起来。
宛如洗髓锻体。
身上那垂垂老者、日暮西山的苍老感一扫而空。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神采奕奕!
宛若获得新生!
看到素来腿脚不好的老爷子,在客厅里又蹦又跳,和个大小伙子一样精神。
许麒麟父子看得目瞪口呆。
这丹药未免也太神了吧??
活动完毕后,许光勋就搬了个小椅子,坐到了陈若虚身边。
和他聊起了自己这么多年的经历。
得知陈若虚一直都在关注着他,而且一直视他为骄傲,许光勋又忍不住流下泪来。
过了一会儿,许光勋开口道:
“师尊。”
“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陈若虚看了看他,点头令他说。
他才继续道:“我想请师尊,收我儿子麒麟为记名弟子。”
虽说,许光勋对儿子极为严厉。
但,归根结底,许麒麟都是他的骨肉。
他心里还是一直想着为儿子铺路。
如果陈若虚能点头,收下许麒麟这位记名徒弟。
那么以后,许麒麟也算是有了一张护身符。
就算许家突遭横祸。
就算那时,许光勋自己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
他们一家人,也可凭此保全性命。
陈若虚知道许光勋的想法。
他只说了一个字:
“可。”
许光勋大喜。
然后,赶紧扭头,对许麒麟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给先生递茶?”
许麒麟这才如梦方醒。
他接过吴幼薇沏好的茶水,郑重的跪在陈若虚面前,双手奉茶。
陈若虚接过来,喝了一口。
许麒麟强忍着喜悦,对陈若虚重重磕了三个头。
陈若虚的地位,不管是在哪个时代,都不会有丝毫改变。
乱世时。
沪海三大亨,齐齐跪地奉茶。
也只是想和陈若虚,求一个记名的资格。
后来,陈若虚离开了沪海。
三人子嗣,只有杜氏一脉,依旧对陈若虚心怀敬意。
因此。
三大亨中,唯独杜氏一脉得以保存。
不是什么人,都能在陈若虚这里,得到记名资格的。
许麒麟这是沾了他爹的光。
这个头,他磕的心甘情愿!
待陈若虚有些乏了,许光勋才带着儿子和孙子告辞。
出门以后,许麒麟嘿嘿一笑,对老爷子道:“爹,这次多亏您了,要不然,我怎么会被陈先生他老人家记名。”
“您放心,回去之后,我一定搞一场盛大的拜师宴!”
“对了,我以后能叫您师兄吗?”
许光勋看了看他。
并没给什么好脸色:“别笑的那么早,兔崽子!回去以后,你的这顿打,还是得挨!”
“……”许麒麟的笑容立即僵硬在脸上。
一时间。
他的笑容,比哭还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