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兄妹俩闻声看去,都被跑得满头大汗的姜大老爷惊了一惊。
“父亲衣裳怎么还被勾破了?这是血迹吗?!”
待姜大老爷走近,姜大公子更是震惊,姜大老爷这会哪里有空回他这些啰里吧嗦的话,不耐烦地挥挥手:“我有要事与你三妹妹说,你且先回去吧。”
这方说着,姜大老爷见到桌几上的小紫砂壶,端起就往嘴里一通灌,心头那阵火急火燎的烦躁被压下去不少。
姜大公子抱着字帖一步三回头离开了,姜微盈从大伯父眉宇间还未散去的彷徨发现端倪,又为他添茶笑着试探:“大伯父这是要来兴师问罪的吗,我就是和大姐姐说嘴了几句,她难不成还找你告状了?”
姑娘家的闺阁里,能有什么重要事,绕来绕去不就是姐妹拌嘴打闹。
她一派天真,姜大老爷重重叹一声气:“你们这小打小闹的是什么大事!盈丫头,你可识得贵人?”
“贵人?”姜微盈被他没头没脑的问得一愣。
姜大老爷急得脸都红了:“宫里的贵人,圣上身边的那位!当今的掌印都督!”
掌印……都督?
太监?
姜微盈更是莫名其妙,脸上的迷茫不用装就足够叫姜大老爷一颗心再次高高提了起来。
“你不认得?!那他怎么会知道你伤了脖子,还特意给你送来百年人参补身体!”姜大老爷声音骤然拔高,尾音都破了,跟那老公鸭一般。
此话更是将姜微盈吓得呼吸停滞,连忙摆手摇头为自己澄清:“侄女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如何能认得深宫里的贵人!您肯定是弄错了,或者是听错了罢……”
她恨不得这辈子都和那个倒霉的皇宫没关系,又怎么会主动结识一个太监!
听说封禹还是个心狠手辣的太监!
“这、这……”姜大老爷急得就差跺脚了,可侄女脸上的惶恐不比他少。
为官这么些年,若是这点情绪的真假都辨认不出来,那他真的倒不如直接辞官回乡下种田罢!
就在姜大老爷以为抓住的救命稻草也飘走后,他一筹莫展的都想哭,在离开前还不死心地又再问了姜微盈一遍,究竟识不识得封禹。在姜微盈又一次郑重摇头后,绝望的踉跄离开。
“怜姨,去查查早上是不是有外人进府了。”在姜大老爷离开后,姜微盈把茫然的眼神一收,捏紧了手里手帕吩咐道。
忽然和一个太监扯上关系,这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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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氏以为这次一定会等来丈夫的好消息,结果丈夫脸色死灰地回到屋里,她眉心重重一跳,知道是要不好了:“盈丫头那边怎么说?!总不能是不认识吧!”
“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上哪儿认得封禹?!”姜大老爷是相信侄女的话。
可封禹身边的少监又特意吩咐,这简直就是天下间最古怪的事了!
刘氏眼珠子在乱转,忽然一定神道:“是不是盈丫头在寺庙那阵子,被他无意间见到了!只是盈丫头不清楚,如若是这样,那定然没错!按我说,就该直接把盈丫头送过去,让她带着东西,只要他肯见那不就是认得并放在心上了,哪里还用我们这样猜来猜去!”
“把盈丫头送过去?送哪里?提督府?”姜大老爷猛地一拍桌子,“那是什么地方,进去了你以为盈丫头还能全须全尾地出来吗!”
相传封禹的府邸时不时就有死相恐怖的尸体抬出,直接丢到乱葬岗,被野狗啃食得更是无法辨认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