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皮文学秦聿没理他，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双手。
他这无视的态度激怒了李逸寒，只见他大步向前，咬牙切齿道：“别以为赢了就能得意，要不是你采取非法手段威胁证人，你根本赢不了！”
“你知道？”
“我不只知道你威胁证人，还知道你为了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故意压着证人出庭申请，到了开庭才提出来！”
“你又知道？”
李逸寒冷笑一声，“要不然你见过张文奇后，为什么隔了几天才找到蔡文佳？”
“推理很合理，结果完全错误，张文奇没告诉你，他那几天耐不住寂寞，是因为蔡文佳出国出差了。”
秦聿刚说完，旁边的女洗手间走出来一个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们的主审法官姜芮书。
秦聿看着李逸寒，“你故意的？”
李逸寒瞪大眼睛，只觉好大一口黑锅从天而降，他压根不知道姜芮书在隔壁。
姜芮书也没想到这么巧，好像她跟李逸寒钓鱼执法秦聿一样，有点尴尬，“纯属巧合。”
秦聿点点头，“李律师。”
李逸寒怒目而视。
秦聿竖起两根手指，是V手势，代表胜利，但李逸寒在这一刻却跟他心意相通了：第二次！他的意思是第二次败给他！
啊，这家伙真的太讨厌了！
姜芮书：“……”
噗。
这人怎么这么促狭。
下午没有安排开庭，姜芮书跟合议庭商量了一下抄袭案的判决，随后将前些天结案的案子的判决书写出来，让刘一丹寄出去。
下班的时候，天已经暗了。
办公室里已经没人，姜芮书锁上门，去停车场找自己那辆昂克赛拉。
从法院到家差不多一小时车程，抵达小区附近时天已经彻底黑了，路灯鳞次栉比亮起来，墙边的夹竹桃正开得灿烂，在路灯斑驳的阴影交错下，跟画似的，煞是好看。
姜芮书降下车窗，夏夜微风携着热意迎面吹来，远处不知何方的音乐随风而来，时断时续，似曾相识，却又一时想不起哪里听过。
她在路边听了一会儿，没听出是什么歌，打着方向盘，缓缓开进小区。
“我回来了。”推开门，她习惯地喊了声。
满室漆黑，无人回答。
阳台的落地窗敞开着，窗帘被微风拂起，月光静静流淌进来。
姜芮书的肩膀慢慢松下来，转身关上门，打开电源。
肚子咕咕响起来。
姜芮书摸了摸肚子，拆了包薯片叼了一片在嘴里，随后打开音响，节奏感强烈的电音响起，偌大的房子终于打破寂静，有了几分人气。
打开冰箱，看到空荡荡的冷藏室，她才想起好几天没有采购了，翻箱倒柜找了一会儿，找出一把拉面，又去橱柜里翻了半天，找到一罐拌酱。
正好做一碗拌面。
烧水，下面，捞起，拌酱，不到十分钟一碗酱拌面新鲜出锅，就熟练程度来看，平时肯定没少这么吃。
把碗放在落地窗旁边的小矮桌上，她盘腿坐下，打开电脑。
刚登录微博就看到清一色抄袭案的消息，一看热搜，好几个相关话题。
每个话题点进去看了看，评论几乎全是骂高又琳的，还有强大的网友不知从哪里翻出她以前的黑料，简直黑出翔。
高又琳的微博下几乎也是满屏的谩骂，曾经她煽动网友攻击受害者，现在全部反弹，从加害者变成了网络暴力的受害者，这算是因果轮回吧。
就着网上各种的大瓜，姜芮书吃得肚子滚圆，麻利收拾了碗筷，这才点开显示99的消息。
有几百条@她的微博和五六十条私信。
“Rachel，你看新闻了没？你觉得高又琳最后会赔多少？”
好些粉丝来问她高又琳的案子，对于分析案子，她一般不会拒绝，但抄袭案还没有下达判决书，作为主审法官不能对外透露案情，于是只回了条：“等法院判决再说。”
私信多数是询问专业法律问题，姜芮书能回答的回答，花了一个多小时回复完毕，正要退出登录，突然刷出来一个ID蓝天的私信：“博主你怎么看特殊爱好人群？”
特殊爱好人群？
姜芮书脑子里一下子想到了恋物癖、暴露癖、SM什么的……
虽然这人问得很小心，不过她感觉对方应该就是特殊爱好者，不然应该用词会很激烈，表示强烈的厌恶，因为亚文化是不被主流接受的。
姜芮书几乎没怎么想就做了回复。
Rachel：“没什么特别看法。”
过了一会儿，蓝天发来第二条消息，“特殊爱好违法吗？”
Rachel：“只要没有影响到他人，在社会造成不良影响就不违法。”
蓝天：“你是律师吗？”
Rachel：“不是，如果你需要专业法律人士帮助的话，可以去找律师咨询。”
蓝天：“律师会不会歧视？”
Rachel：“我不能保证每个律师不歧视，因为律师也是人，但我可以肯定，合格的律师不论你是什么种族、肤色、出身、性别、以及爱好，都不会歧视，只要你委托了他们，他们会竭尽所能帮助你。”
这条消息发出去，那头没有了动静。
等了许久没见对方发来消息，姜芮书看了看时间，十一点该洗洗睡了，便退出了登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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抄袭案的判决书还未下达，但庭审结果已经明确，作为抄袭案主角之一，简臻彻底出了名，由于蔡文佳当庭踢爆她是高又琳的枪手，高又琳工作室出品的多部热门作品出自她手，很快就有人通过《韶光正好》的文风发觉，简臻的故事架构有很强的个人特色，虽然双方当事人都没有承认具体是哪些作品，但强大的网友已经通过对比大致找了出来。
简臻直接爆红。
而高又琳同时陷入抄袭和枪手丑闻，被全网黑，没多久解散工作室，从此销声匿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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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茵抱着一个纸箱从出租车下来，路灯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又长又孤单。
等到绿灯，她横过马路，突然发现前面的路口站着一个人正看着她。
她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这个人，最终脸上只剩下冷漠。
两人相对无言了一会儿，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却又不知道还可以说些什么，过了半晌，她先开了口：“我不欠你了。”
“我知道。”简臻点点头，“以后还写剧本吗？”
“嗯？”
简臻眉目微垂，脚跟无意识地踢着地面，“我还是更喜欢写小说，应该不会再回去做编剧，以后，我的小说都给你改编好吗？”
林茵睁大了眼睛。
“好吗？”简臻看着她。
林茵垂眸沉默了许久，突然笑出声，眼眶有点红，“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