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皮文学“是吗？”顾悄然回问的声调仍旧没有丝毫起伏，甚至还有些淡漠：“那我没意见。”
魏子灵没有想到顾悄然居然会是这种答案，立马急了：“你凭什么没意见？要是到时候，你没拿到成绩，肯定是要退役的！”
顾悄然不想争执这种话题：“哦。”
余绵绵小声补充：“不仅仅是然姐，还有我们。”
魏子灵狠狠地瞪着余绵绵：“要你提醒！”
余绵绵吓得一个激灵，立马低头。
顾悄然闻言，微微蹙眉，好看的脸上显出一股不悦，她扭头瞥魏子灵一眼，眉头皱得更深，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唐放察觉到顾悄然的表情变化，疑惑地打量着余绵绵，顾悄然这个只关注花滑的女人，居然会因为余绵绵而露出不悦的神情？
难道说，余绵绵比想象之中的更加有潜力？
余绵绵察觉到唐放的注视，不自在地往后退两步，藏到顾悄然的身后。
唐放不由觉得好笑，如果说别人有潜力，他兴许会当真，可对方是余绵绵的话，那他就不信了。
他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自信的冠军。
安静了许久。
周辉没有等到别人的回应，便慢吞吞地说：“只有顾悄然支持，其他人都反对，既然这样，那咱们俱乐部就从今天开始实行这个计划了。”
“我反对。”陈东旭上前一步：“双人滑需要两个人磨合，三个月的时间根本不够！”
周辉问魏子灵：“你怎么想？”
魏子灵的脸色很难看：“我也这么想。”
“那行！”周辉早就想找个时间跟大家说清楚了：“既然咱们俱乐部里有人看顾悄然不顺眼，又说我偏心，那咱们就制定一个时间，在规定的时间内，谁拿不出好成绩谁就退役，以免有人说我偏袒！”
魏子灵举双手支持：“我觉得半年就行了，你看顾悄然已经半年没有拿过任何奖杯……”
“但是半年之前，顾悄然还是拿了两个大满贯的选手。”陈东旭反驳她：“倒是你，单人这么多年，拿过奖杯的情况屈指可数。后来换成双人滑，也一直都是垫底吧。”
魏子灵脸色铁青：“你到底帮谁？”
唐放接话：“旭哥说的都是事实。”
陈东旭在俱乐部里一直都是老好人的角色，如今也是看不惯魏子灵咄咄逼人的态度：“顾悄然是咱们俱乐部里最大的功臣，我觉得可以多给她一些时间。”
魏子灵脑子懵了，下意识地反问：“给她这么多时间……”
察觉到自己差点儿说错话，她慌忙地改口：“万一她还是没有恢复状态怎么办？”
陈东旭一字一句，掷地有声：“那也是俱乐部该给她的！”
魏子灵；“你！”
“好了好了。”周辉主动结束这个话题：“这件事咱们事后在讨论，现在最主要的是接下来的比赛，到时候让副教选人集中训练。”
王正利笑眯眯地说：“不过我觉得都已经把这个话题提出来了，我觉得倒是可以往下面聊一聊。”
他站到顾悄然的面前：“你也知道咱们俱乐部规模不大，要是一直养着你这尊大神，恐怕养不了太久。所以请你给我们个准确的答案，到底要多久恢复不了状态，你退役。”
连珠炮似的追问，核心很明显，就是让顾悄然给他以恶准确的退役的时间。
顾悄然愣了一下。
周辉不满地喊：“王正利，你他妈跟队员一块儿胡闹什么！”
王正利盯着顾悄然：“我没胡闹，就是想知道顾悄然准备拖到什么时候。”
顾悄然很快地反应过来，作为俱乐部最大的功臣，她以为俱乐部的负责人如此绝情，会让她很失望，可奇怪的是，她却很平静。
兴许是已经做了足够多的心理准备，她甚至能够用最淡定的态度回答：“一年，一年之后不论情况如何，我都会离开俱乐部。”
魏子灵听到这句话，高兴得差点笑出声来！
顾悄然一走，那她就是这个俱乐部里最有资历的选手！
王正利笑了：“别忘了你说的话。”
“嗯。”顾悄然补充：“绝不会忘。”
王正利转身往外走：“陈东旭、魏子灵，还有……余绵绵，你们一块儿过来，我给你们特训。”
俱乐部里的双人滑选手只有三组，其他两组都被选走了，只剩下顾悄然和唐放。
周辉早就预料到会是这一种结局，知道顾悄然现在基本不需要指导了，就带着唐放往里走：“你过来，我帮你看一下你的动作。”
“好。”唐放老实地应着。
大厅里，众人分为两拨，分别去往不同的方向。
王正利走到门口。
一个身穿大红色外套，下搭牛仔裤的女孩儿风风火火地拦住了他问：“顾悄然在这儿吗？”
王正利一看到来人，欣喜地问：“戚成雪？你怎么到我们俱乐部来了？”
“你这不是废话吗？我到你们俱乐部里来，当然是为了找顾悄然，不然你以为你们这个破俱乐部，还有哪儿值得我来的地方吗？”戚成雪翻了一个白眼：“现在请你回答我的问题！”
王正利碰了一鼻子灰，指指后方：“那边。不过顾悄然的辉煌都已经是过去式了。”
“做教练，哪怕是副教练，在其他俱乐部成员面前，说你自己俱乐部的人不好，是一件很蠢的事情，懂吗？”戚成雪不待见王正利，知道顾悄然在哪儿，马不停蹄地朝顾悄然跑过去：“嘿，顾悄然，你为什么不参加那个叫什么mcl杯的比赛啊？”
魏子灵听到这话，转身，幸灾乐祸地调侃：“当然是因为顾悄然现在的实力太差，配不上那个比赛喽！”
戚成雪看到准备出去的五人，又看看顾悄然，瞬间明白了：“也就是说星耀俱乐部准备派你们几个人去？”
魏子灵骄傲地挺直腰背：“当然，现在的我实力虽说不怎么样，但就现在来说，却比顾悄然好了不止一点。”
“去掉后半句话，只说前半句，别人肯定会觉得你是个特别有自知之明的人。”戚成雪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突然想到什么，她捂着嘴：“哎呀，这么说还是有问题，毕竟你不是实力不怎么样，而是根本没有实力！”
魏子灵：“你是不是诚心到我们俱乐部来找事儿？”
戚成雪一抬下巴：“对啊，我就是！不服气吗？”
魏子灵差点儿被气死。
戚成雪得意地跑到顾悄然的面前，亲昵地勾住她的脖子：“他们邀请我的时候说什么全国的花滑高手都回来参赛，我就找他们看了一下名单，结果看没有邀请你，就给拒绝了。”
唐放两只眼睛黏在戚成雪的胳膊上。
这个女的跟顾悄然明明是死对头，可平时对谁都爱答不理，恨不得跟人保持十多米距离的顾悄然居然没有推开她？
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跟我有什么关系？”顾悄然扭头跟戚成雪对视。
戚成雪想都不想地说：“国内厉害的选手也就你跟我两个人，你都没去，那我跟谁比？其他国内选手？拜托，跟他们比赛，我纯粹是在碾压他们好不好？”
“其实魏子灵说得没错。”顾悄然无奈：“我最近的状态……”
“停停停！你状态要是好，那我百分之百是你的手下败将！”戚成雪打断她的话，嘿嘿笑道：“所以我就想趁着你状态不好，在大赛上多打败你几次，这样即便是退役也值了！”
顾悄然哑口无言。
“哈哈哈，你不会真信了吧？”戚成雪松开顾悄然，走到她的对面，看着她：“其实在你低谷期打败你这种想法，也就那些一辈子被你碾压的小选手的梦想。可我不一样，我是唯一可以正面跟你对打的人。”
她双手按住顾悄然的肩膀，认真地说：“所以我希望你可以早些恢复状态，别让我一个人寂寞太久。”
顾悄然从戚成雪的双眼之中，看到的是对她能够恢复巅峰的信任，心里好像有澎湃的该请，要破土而出……
她不禁笑了起来：“嗯。”
戚成雪一脸郑重：“顾悄然，我一定要成为在你巅峰时期，第一个打败你的人。”
“到时候谁输谁赢还不一定。”顾悄然抬脚往前走。
戚成雪意外地挑眉，小跑着追上：“呦呦呦，已经开始狂了？”
顾悄然唇角上扬：“嗯。”
“可以。”戚成雪的声音轻快而充满活力：“对了，我那个男伴知道我过来见你，就让我帮他带情书，不过我知道你肯定不想要就拒绝了。”
顾悄然换上冰鞋。
戚成雪坐在她的旁边：“不过这家伙居然偷偷把情书塞在了我口袋里。”
顾悄然闻言，动作慢下来，她看着戚成雪问：“那你怎么做的？”
“我打电话给他说，我把情书撕了，他很生气，我挂掉电话以后，就把情书丢尽了垃圾桶。”戚成雪笑得不怀好意：“反正我没同意！”
“干得漂亮。”顾悄然回到冰场。
戚成雪就趴在围栏上面看着顾悄然。
顾悄然滑着滑着，停到她面前：“我听说mcl的奖金还不错。”
“噗……”戚成雪捂着嘴，促狭地笑出声：“我以前就听人说，你不擅长交谈，而且反应迟钝……”
顾悄然丝毫不介意戚成雪的调侃：“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