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姑娘你呢?你的家乡在哪?怎会被天鹰教劫持?”说完自家身世,上官云舒闪着明眸问道。
想起自己惊奇的经历,一时半会怕解释不清,她只能答道:“我的家在很远很远的地方,远到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去。”
至于天鹰教劫持她的原因,她猜想和前世花锦有关,但具体原因她就不得而知了。想到此,她对着姐弟二人说:“寒某有一事要恳求二位。”
上官云舒若有似无地和上官云卷交换了下眼神:“寒姑娘请说!”
“我这一路都被天鹰教之人追杀,昨夜女扮男装后,倒是省了这烦心事。还望二位以后,帮我隐瞒身份!你们直呼我寒千言即可!”寒千言定定说道。
上官云卷哈哈一笑:“这有什么难的,寒姐姐,今后我和姐姐称你为寒公子!我姐弟二人发誓,绝不把你的女子身份告诉外人!”
他转头看向上官云舒:“是吧?姐姐!”
上官云卷温婉一笑:“当是如此!”
三人边说边赶路,但因岑七娘兄妹一事耽搁,去到南市已是亥时。
夜色已深,街上行人几无,大多已熄灯安歇。偶尔有几家烛火跃动,却是乳母在哄娃儿睡觉。
到了南市,寒千言不知悦来客栈怎么走,她赶忙截住打更人。
打更人描述不来,最后说道:“公子我带你去吧,反正我打更也要经过那里!”
“如此,便多谢大哥了!”寒千言谦谦相谢,她跟上官姐弟拜别:“阿舒阿卷,那我们就此别过了!”
上官姐弟却没有离开的打算,上官云卷抿了抿嘴说道:“公子,其实我和姐姐也不知道要去哪,你若不嫌弃,就让我们跟着你吧!”
寒千言有些为难,自己都居无定所的,还得赶去找左染,这带着姐弟二人怕不好。
这时,上官云舒开了口:“是啊,寒公子,我和阿卷不会武功,要不是你几次三番救了我们,我们姐弟俩怕早已落入虎口了!”
寒千言还在犹豫,上官云卷又上来扯她的衣角:“寒姐姐!你放心,我和姐姐绝不拖你后腿!”
寒千言眉头皱了皱:“阿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离开。”
上官云舒款款走过来,她软软说道:“寒公子,我们都是颠沛流离之人,跟着你心会安一点!”
“是啊是啊姐姐,三人成虎,说不定我们还能互相照顾!”上官云卷适时说道。
寒千言很无奈,这坎坷的姐弟生的确实俊俏,容易招惹匪人。当下她也不忍拒绝只能说道:“那好吧!”
她偏头故意瞪向上官云卷:“你忘了我刚刚交代的了?”
上官云卷急忙讨好一笑:“我错了,寒哥哥!”
寒千言点了点他的额头:“这还差不错!”
三人复又高高兴兴上路,跟着打更人,七拐八拐的找到了悦来客栈。可左染和白浮早已离开客栈,哪里还有他们的身影。
“掌柜的,你再确认一下,他们确实走了吗?”寒千言还是不甘心。
掌柜的头甩了甩:“哎呦,我说公子,左护法和白浮姑娘我又不是不认识!咱这客栈可是寒花宫指定客栈。”
掌柜的歪着头想了想:“前晚左护法就离开了,至于白浮姑娘,则多待了两日,今天下午才离开!”
说的如此详细,寒千言也不好再追究。她眉头皱了下,左染和白浮各自离开,实在不好判断他们往哪里去了,她又问:“掌柜的,那你知道左护法去哪里吗?大约何时会回来?”
掌柜的摇了摇头:“公子,人家是堂堂左护法,去哪怎会告诉我们哟,我只听说是北上去了。这什么时候回来,就更加不知道了!”
寒千言听闻眉头皱的更深,蝶澜谷已经夷为平地,左染和白浮短时间内肯定不会回去。至于北上,以左染的速度,自己决计是跟不上的。再说了,天大地大,别说不知道目的地了,就算知道,这年头没有导航也是难办。
天色已晚,还是先安顿下来为好,可她身无分文的,又带着上官姐弟,她只能拧着眉试探性地问:“掌柜的,寒花宫人住这里,需要自行结帐吗?”
掌柜的眯了眯眼:“肯定不用啊,不然怎么叫指定客栈呢?每月月初,寒花宫都会派人来统一结清的。”
寒千言听闻心下一喜:“那掌柜的,麻烦给我两间房!”
掌柜的上下打量着眼前三人,见都没有穿寒花宫宫服,刚寒千言还问出那样的问题,他心下觉得,八成是打着寒花宫名号的骗子。掌柜的一张脸瞬间拉下来:“麻烦公子出示通牒!”
寒千言果然愣住:“什么通牒?”
掌柜已无耐性,他直接收起来账本:“通牒就是寒花宫宫铃!”
寒千言这才醒悟,她急忙撩起裤腿,卸下宫铃,“当啷”一声扔在桌上:“是这个吗?”
掌柜的本以为她是江湖骗子,等看到桌上的宫铃,顿时就傻眼了。他急忙拿起那宫铃,确是寒花宫做工无疑,而且比其它宫铃更显精致,银料也更充足。按这等级,应该提供天字号房,可店里天字号刚好满了,掌柜的急忙换了副笑脸:“公子,咱家现在只有两间地字号房了,可以吗?”
寒千言哪有所谓,现如今,能有间房遮风挡雨就不错了,她笑呵呵答:“可以啊!”
掌柜的这才松了一口气,他冲着远处打盹的小二唤道:“小二,赶紧带客人去房间休息!”
小二听闻赶紧上前领路。
地字号在一楼,人多相对杂吵。因为摸不透寒千言的等级身份,掌柜还是特意安排了最里边,相对安静的给她们。
按理说,寒千言该和上官云舒同一间房。但她此刻是男子身份,只能让上官姐弟同一间房了:“阿舒阿卷,今晚只能委屈你们睡同一间房了!”
上官云卷感激地答:“寒姐……哥哥,不碍事的,有房对我们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寒千言转头吩咐小二:“劳烦小兄弟,等会给我们送点吃的,再送点热水过来洗漱。”
店小二急忙答应前去操办。
店小二走后,寒千言交代姐弟俩:“那今晚我们就先休息休息,有什么明天起来再做打算!”
上官云卷开心地应了声:“好!”
上官云舒则是客气地说:“多谢寒公子了!”
奔波逃亡了一天,寒千言洗漱完挨着枕头就睡着了。这一觉她睡得极其深,连半夜打雷都没听到。
早上起来看到满地落叶,冷冽空气入肺,她才惊觉初冬似乎要来了。趁着上官姐弟还没醒来,她自个儿在客栈附近转悠。上次来时,她遇刺昏迷,醒来后刚喝了碗白粥,就被天鹰教掳走了,这会难得可以好好转转。
原来客栈对面就是东阳湖,此时,雨过天晴,景致相当好。虽是深秋,但湖堤旁种着几棵柿子树,那火红的柿子倒影在碧水十分好看。湖中还有三三两两的乌篷船,船上多是徜徉美景的文人雅士。远处湖中心有个小岛,岛上好像有个庵庙。她看见不少人弃舟上岸,兴许那里风景不错。
约走出几百米,过了石桥,寒千言便看到了闹市。这闹市比昨天北市街倒要热闹几分,行人络绎不绝。闹市没什么好看的,主要是她现在身无分文也买不起,寒千言便折返往回走。
回到客栈门口,她看见对面凤祥酒家贴着转店启事。许是贴了许久,大红薄纸已经斑驳。
寒千言抬头打量了下酒家,坐落在湖畔,前院后院都有。再看主楼有三层,院子两边有小厢房,想来是伙房和柴房。看大楼是有好多年头了,墙面已经斑驳,酒家旗号也惨白全无红色。
寒千言凝神想了会,便抬腿踏了进去。却见大堂前后院子相通,四面含窗视野很好,能看到湖中最美风光。大堂桌椅码放的整整齐齐,想来是许久无客人光顾了,桌面上铺满了厚厚的灰尘。
诺大的大堂,只有个掌柜懒洋洋坐在柜台后,他正困的打着哈欠。见寒千言进来,像是看见怪物般。他不相信地揉了揉眼睛,确认是真有人后,掌柜的才急忙迎出来:“客官,这么早就来吃饭?”
寒千言将环视的目光收回:“掌柜的,我不是来吃饭的。”
听闻不是来吃饭的,掌柜热情全无瞬间冷脸问:“哦,不是来吃饭的,那有什么事吗?”
这水到渠成的势利变化,寒千言看在眼里,她忍住嫌弃问道:“我看到你店门口贴了转让启事,敢问现在,是否还能盘这酒家?”
一听是来洽谈酒家转让的,掌柜的又马上喜笑颜开了,他急忙放下张板凳对着寒千言点头哈腰:“酒家还转让的,公子爷请坐!”
寒千言也不推辞,她一屁股就坐下了。
掌柜的又热情地泡了壶茶:“公子是想买咱家这酒家?我跟你说,我这酒家不错!你看,四面通透风景独好,虽然是偏僻了点,但风水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