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皮文学第7章 难产而死
一直到楚凝生产，江寒城都没有去看过。
苏子瑞的意思是，她的情绪很不稳定，如果不想让她受刺激，就别去打扰。等孩子生了再说……
江寒城最近一直失眠，一闭上眼睛就全是楚凝的脸。应该说，从江淼淼去世之后，他就开始失眠……
他站在落地窗边，抽着烟。听到身后有脚步声，没有转头。
“明天就要订婚了，怎么还不睡？”苏玲的声音。
江寒城没有回头，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一会儿就睡了。”
苏玲叹了口气，走到他旁边站着，“别怪妈逼你，楚颜真的是个不错的女孩。虽然是楚家人，但是后来跟他们断绝了关系，自己也开了公司。温柔得体聪明贤惠，你年纪也不小了，是应该早点结婚了。”
“我知道。”
苏玲看着他，似乎在斟酌着怎么开口，“那个楚凝，她……”
江寒城忽然转过头看着她，这种目光让苏玲有些慌。
“妈，她做的事我都记着，不会忘！你担心的不会发生！明天我就和楚颜结婚！”
苏玲被看穿，尴尬地笑了笑。“那就好，那就好！”
……
楚凝在病房里走来走去，她的肚子越来越大了，苏子瑞说她的预产期就在最近几天。
日子越近她越紧张，要不是苏子瑞陪在她身边她不知道怎么度过这种日子。
“二凝，我妈煲了骨头汤，快来尝尝。”苏子瑞走进来提着两个保温盒，心情似乎很愉悦。
“阿姨的手艺自然是最好的。”楚凝笑着走过去。
“再好也没有你妈妈的手艺好，当年我吃……”说到一半，苏子瑞连忙闭嘴，担心地看了眼楚凝。
楚凝坐下来，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似乎没有听到。
苏子瑞松了口气，这些天楚凝情绪很不稳定，他很担心触碰到她哪个点让她崩溃。
楚凝一小勺一小勺地喝着汤，头发长长了，垂下来挡住了她的表情。
“子瑞，你相信我吗？”楚凝忽然低着头问。
苏子瑞一愣，随即蹲在她面前，“相信，我当然相信你了。”
“我没有在江淼淼的车上动手脚。”楚凝依旧低着头，搅拌着碗里的汤，“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刹车失灵。那个时候车燃了起来，我和我妈都想去救的，可是火太大了。我妈拉着我不让我去，她只有我一个女儿。我出事了，她会难过死的。”
“嗯，我知道！”
“可是，我还是让她伤心了。到死都死不瞑目。”楚凝的声音越来越低，苏子瑞不知道她是不是哭了。
他很心疼，他宁愿替她受这些罪过，也不愿意让她面对这些。
“不会的。阿姨很了解你，不会怪你的。”
“子瑞，你说当初如果我听你们的话，不喜欢江寒城了，是不是现在所有都会变得不一样？”她喃喃着，不需要苏子瑞的回答，自顾自地说，“我后悔了。真的，子瑞，我后悔了。我害死了我妈，不想连我孩子都一辈子受尽他折磨……”
忽然，楚凝手中的碗摔到地上，痛苦地皱着眉。
……
江寒城和楚颜站在神父面前，接受着祝辞。
全程他感觉自己都是飘忽的，有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这种情况跟当初亲眼把楚凝送进监狱时候的感觉一样，整个人都是漂浮的，灵魂似乎都抽离了出来。让他有一种抓不到东西的无奈……
忽然，助理走到他旁边，有些为难地在他耳边道，“先生，医院那边有情况。”
江寒城沉下脸，都到这种时候了，楚凝还不死心，要折腾他的婚礼。呵！
“看不到现在是什么场合？下去！”
助理很为难，按理说这种时候他是不应该打扰，下面宾客都看着，婚礼也没结束。可是……
“先生，真的有紧急事情。苏医生亲自打的电话过来……”
江寒城沉默了会儿，楚颜看过来，轻声询问，“寒城，发生什么事了？”
“我去打个电话，马上回来。”拿起助理递过来的时候，走到一旁接了起来，语气很不好，“我不是说过，在她把孩子生下来之前不要给我打电话！”
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江寒城脸色大变。头都没回，朝出口跑去。
“寒城！”
“江寒城！”
身后的人在叫他的声音都听不到，也顾不上了。耳朵里只有苏子瑞说的那句话——
——她死了！难产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