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光恍如是夜在天空上撕出的一抹又一抹的血液,西山的边缘被勾勒出一圈殷红的轮廓。
虞笙接到室友的电话,她们已经在凯宏广场选晚餐的地点,她回寝室换了身衣服,背上包出门。
坐在计程车上,虞笙接到了市警局的王队打来的电话,宣布她用一整个四月努力的结果,全部以失败告终。
“我们仔细查验了那几个人的DNA,很抱歉,全部不符合。”
纵然早有心理准备,听到这个结果的虞笙,仍然觉得心口被浇了一盆凉水,仅存的期待顷刻间消失殆尽。
虞笙调整了状态,尽量让语气里的失望和无奈听上去没有那么明显:“辛苦您了。”
电话那头沉思了片刻,道:“应该的……”
四年前,虞笙的双胞胎姐姐虞箫发生意外去世。
那日她赶到现场,已经只能看见一块盖住姐姐全身的白布,可时至今日,姐姐惨死的画面都时不时地出现在虞笙的梦里。
姐姐浑身是血,姿势怪异地躺在公路上的水泊中,温热的血液被雨水冲刷,在她身下不断地蔓延、扩散……
像一朵被狂风骤雨打落下枝头的残败玫瑰,冰凉的雨水一点一点地带走她的温度,带走那火焰般赤红的生命颜色。
经法医鉴定,姐姐是被人活活打死的,嫌疑犯一共五名。
凶手是有备而来,现场留下的证据和痕迹少得可怜,四年来警方只抓住了两名嫌疑人,剩下三个仍然逍遥法外,虞家出天价找寻有关线索,都一无所获。
手机收到一条消息提醒,将虞笙从沉思中拉回。看到致富宝消息提醒她,庄园里的小鸡饿了。
凯宏广场离学校不远,坐计程车不出十分钟便到了,虞笙给蚂蚁庄园里的小鸡喂了饲料,付钱下车。
正巧收到室友发来的位置共享,是一家烤鱼店。
虞笙到的时候,室友们已经找好了位置坐下,是一个标准的四人桌,在店门走进去的靠墙处,旁边摆着一些多肉盆栽,别有一番韵味。
林沅沅和虞笙决定要去买饮品,留下另外两个女孩点菜。
“我要一杯草莓鲜奶。”温尔雅说罢,问身边的苏晴,“晴晴你要什么?”
苏晴被问到,像是有些猝不及防,支支吾吾地说了一句:“我、我都可以啊……”
“那我就看着买了。”林沅沅说完,挽着虞笙的手离开。
确认走远些后,林沅沅压低声音对身边的虞笙说:“苏晴怎么还是这样?我们有那么吓人吗?”
虞笙:“她是我们同个寝室的室友,又不是别人,你有这些想法就当面跟她说。”
林沅沅:“我可不敢当她面说,免得她又多想。”
在宁湖大学这个富商子弟遍地走的大学里,乡下出身的苏晴,家世显得有些太过寒酸。
不知是不是自卑的缘故,她平时从不主动跟室友们提要求,另外三个女生对她再好,苏晴都没有对她们表现出过多的亲近。
饮品区在三楼,两个女孩买好奶茶后,看升降电梯那边等候的人比较多,就改坐自动扶梯回到负一楼。
两个女孩已经打开了各自的奶茶,虞笙正一边喝着一边和父亲通电话:“我知道了爸,您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您和妈妈好好玩……对了,妈妈最近怎么样?”
对面低笑两声:“你妈妈最近玩得可开心呢,还吃胖了好几斤。”
姐姐刚去世的那段日子里,妈妈整日郁郁寡欢,到后来甚至水米不进,爸爸自己也承受着失去爱女的剧痛,却还是强撑着带妈妈去治病,去旅行散心。
现在看到成效,虞笙也逐渐放下心来:“那就好。”
“哦,该给你生活费了,爸爸马上给你转。”
“不用,这个月已经给过了。”
“那再给一遍。”
“可是我上上个月的生活费还有好多没花完……”
“爸爸给女儿钱,不需要理由。你妈妈叫我了啊,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