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皮文学教室的投影仪将画面投屏，上面清楚地放映出了五号作品。
它被一位金发碧眼的白人模特穿在身上，周边摄影机的闪光灯形成一片光海。
那条香槟色长裙，被模特曼妙婀娜的身子和凹凸有致的身材，衬托得美不胜收。
左边一行小字，是它的荣誉——
第八届灵狐杯服装设计大赛金奖作品。
署名：Asean
教室里顿时死一般的沉寂。
“下次要偷东西，先看看这东西的知名度怎么样。”虞笙说着把手边的矿泉水瓶再次拧开。
她的声音冷静得让人听不出情绪，淡漠得让人害怕。
应芊芊脸色煞白，身子轻轻一晃，差点没站稳。
她上周看到这次设计大赛的特等奖有整整十万块RMB，才咬牙拿出了这个月的全部生活费和兼职工资，从一个神秘人手里买了这幅令人惊艳的作品，想拿到那笔对她来说是巨款的十万元。
谁知这作品居然是虞笙的，还有如此大的来头。
江暮远眸底冷如霜结：“你是自己退团，还是我开除你？”
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应芊芊慌得手足无措：“不、不……学长，我……您听我说……”
“哭了这么久，肯定都缺水了吧？”虞笙走到她面前，将剩下的大半瓶水，从应芊芊的头顶浇了下去。
“啊——”
凉水从她的头顶，散成几缕水流，从她整个脑袋上的各处滴落下来，濡湿了她的头发，也打湿了脸颊。
“女孩子要多补充点水分。”虞笙笑容明艳，将手中的矿泉水瓶丢进了教室里的垃圾桶。
应芊芊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水珠，廉价的粉底和口红被胡乱地抹开，眼影和眼线也被晕染得不成样子，她整张脸仿佛一幅失败的油画，又脏又乱。
周围那鄙夷而不屑的目光，仿佛千把万把利刃割开皮囊一般，让她感觉生不如死。
应芊芊死死地忍着夺眶而出的泪，盯着虞笙，眼珠子都像是要瞪出来，看上去格外诡异。
“虞笙，你太过分了！”
现在证据确凿，谈胤虽然恼火，但说话也没了底气。
虞笙没理他，缓步走到应芊芊身边，二话没说甩过去一记凌厉的耳光。
力道大到声音响彻整间百人教室。
应芊芊被打得尖叫着倒在地上，脸上火辣辣地疼，眼里迅速浮起一片泪花。
大概是没想到虞笙会在这种场合动手，她整个人都有点懵了。
“我的东西都敢偷。”
虞笙冷眼看着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女生，伸手狠狠地攥住了她右手手腕，“手不想要了？”
突然她另一只手拧住应芊芊的右手手指，往手背方向猛然一掰。
惨叫声惊起，其他成员们在一边看得胆战心惊，一个个都缩着身子靠到了一起。
“虞笙，住手！”谈胤大吼着，上前去阻止，“你别得理不饶人！”
在一边冷眼看着的江暮远，见状就要去护住虞笙，却在这时看到谈胤被她抬腿踹飞出去，倒在一排桌椅中。
虞笙唇角一勾，一缕冷笑声从喉间溢出：“无理还要争三分，得理为什么要饶人？”
说罢，将应芊芊摔去了一边。
身后的成员们再也没脸面待下去，其中一个声如蚊呐地开口：“那个……学长，我、我们先走了。”
“站住！”江暮远沉声一喝，吓得她们停下脚步，“你们是不是欠了一句道歉？”
“虞笙，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我们刚才的话太过分了。”
“……”
在这片道歉声中，应芊芊终于忍不住，痛哭出来。
她的十万元奖金、她这个月的生活费，还有她辛苦打工得来的工资！没了，全部没了……
连社团也没了自己的容身之处。
虞笙收到了室友的消息，拿上自己的东西，对江暮远说：“你处理吧，我得去找我室友们了，记得把这里整理一下。”
“虞笙。”江暮远连忙叫住她。
刚才还气质凛然、不怒自威的社长，此时突然紧张，“我……”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虞笙顿了顿，望着他那满怀期待的目光，不改态度，“抱歉。”
僵滞片刻，江暮远还是强撑起一抹笑来：“没关系，我也想过可能会是这种结果……”
“回见。”
虞笙没再待下去，拿好东西离开了这里，这样的话题如果是悲剧结果的话，通常都是快刀斩乱麻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