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舒吐出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刚巧时庚年踏进大门。
一开始闻舒还有点紧张,不知道时庚年有没有听见。
但他换了鞋就径直上楼,看都没看闻舒一眼。
闻舒不免自嘲地失笑。
时庚年对她的事情向来懒得理会,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时庚年统统当做看不见听不见。
闻舒知道,就算她想尽办法把时庚年绑在她身边一年,这日子也不好过。
晚上时庚年例行公事的跟她亲热,活像上班打卡,他面无表情,眼中无光。
做这种事情还无比冷静,眼神和闻舒毫无交流。
所以,当他不小心弄疼了她的胸部,她疼的冷汗淋淋脸色煞白,时庚年也毫不知情。
事毕后他必洗澡,洗完澡在露台依着栏杆吸了一根烟,然后和白馨竹打电话。
他们仿佛有说不完的话,他用对她从来都不会有的温柔语气。
闻舒站在露台门口看着他,忽然有点后悔,把她最后的杀手锏用掉了,不然她还可以要求时庚年跟她谈一场荡气回肠的恋爱。
现在看来,是没指望了。
她看的发呆,直到时庚年打完电话转过身来和她四目相接,她才回过神来。
她本来想解释她没想偷听,但想了想又没解释。
管他呢,解释不解释的也没差,反正她在时庚年心里的形象是永远没办法逆转了。
时庚年从她身边走过去了,他的肩膀擦着闻舒的肩膀,她几乎都能感受到时庚年的体温。
此时此刻,她忽然想起了一个特别矫情的词。
咫尺天涯。
他们就同在一个房间内,但是时庚年的心,时庚年的魂魄都不在这里。
晚上他们同床而寐,夜里她的胸口忽然又胀痛,最近她没再吃药,病灶处就会经常疼痛,疼的她的气都喘不过来。
仿佛有一只手,扼住了她的喉咙一样。
她张大嘴拼命呼吸,吞进来满胸膛的冷空气,但就是吐不出去,胸膛里全都是气体,仿佛下一秒就要爆炸了。
她很怕,很恐慌,她忘了她身边还有一个人。
而那个人,其实听见了身边的动静。
但他没转身,甚至没睁眼。
直到身边传来了咣当一声,闻舒从床上掉下去了。
他再当做没听见就说不过去了。
拧着眉头翻过身,厌烦的话脱口而出:“你这又是唱哪出戏?”
但当他看到倒在地上脸色煞白的闻舒的时候,后半截的话还是吞了回去。
“你怎么了?”他下床站在她面前。
她本来想说没事的,但是胸口都要痛麻痹了,话都说不出来,奋力地向时庚年伸出手。
在她模糊的视线里,她看出了时庚年迟疑了片刻,但还是伸出手将她拉了起来。
“麻烦你。”她咬着牙说:“你能不能帮我倒杯水?”
时庚年去楼下帮她倒水了,他其实是个很好的人,只是把最不好的那一面给她了而已。
疼得实在受不了了,闻舒拉开抽屉,里面一小瓶一小瓶的都是邝婕芸给她弄来的特效药,有止疼效果,吃两粒不出半个小时疼痛就会消失。
她的手都伸过去了,碰到了那些药瓶,但当她听到了时庚年的脚步声,她还是缩回了手。